季穎珊本想找林寒訴說心事的，誰料林寒正興高采烈地在試婚紗，電話里還能聽到婚紗店里放的歌曲——今天你要嫁給我。季穎珊不想影響林寒的心情，又給小毅打了電話。電話里小毅的聲音跟自己一樣沙啞，沒精神，甚至有點頹廢。季穎珊沒有問就知道小毅跟自己一樣正處在一個別人都無法了解的狀態，他們舔嘗的傷痛，是旁人所無法明白的。那種痛用語言無法描述，只有同樣受著這種煎熬的人，才能不言而喻。

兩人窩在一張沙發上，茶幾上擺滿了易拉罐，季穎珊剛扔下一個空瓶子，又隨手拿起一瓶，用力拉開拉環，里面的液體立刻沸騰起來，往外冒出了白色泡沫。

“少喝點，你當這是碳水化合物啊。”

“你喝的比我少嗎，也不知道這酒是誰帶過來的。”

“醫生不是交待你不能喝酒嗎？”

“那你還帶過來，難道讓我看著你喝啊？”

“那你也少喝點，等下又病痛，可別來找我哦。”

“怕什么，反正都痛過了。身體上的痛要遠比心理上的讓人容易承受多了。”季穎珊仰頭又是一大口，斜靠在沙發上，“你跟老何吵架了？”

“能不吵嗎？遲早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辦？”

“繼續去上班，只要我在他眼皮底下，他就不自在，不快活，他不快活，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小毅，你們真的不能回到以前了嗎？”

“我一直還在原地，走的人是他。他不愿意回來，我又能怎么樣呢？”

“你會跟老何離婚嗎？”

“我不知道。至少現在不會吧，我還想看看他到底還能怎么對我。”

“小毅，你別這樣，何必呢？”

“要離也得等我心情好了再跟他離吧。他在外面風花雪夜，逍遙快活，我總得讓他也嘗嘗這種痛苦不堪的滋味，到那時我就成全他，讓他自由自在個夠。”

季穎珊看著小毅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一樣。以前小毅溫柔賢惠，對老何言聽計從，而現在的小毅卻跟自己是那么的像，他們有著一樣的痛楚，一樣的傷感，一樣的不甘心。

“穎珊，我現在是徹底想通了，我為他付出再多，他也權當是理所應當，與其如此，不如善待自己，再怎么樣，也不能便宜了他。我以前總覺得兩個人只要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哪怕為了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奔波勞累，也是幸福的，可你看我現在，說不上榮華富貴，但也什么都不缺，偏偏這樣的生活把自己逼成這幅摸樣。你知道嗎，老何還拿離婚來威脅我，呵.......你說可笑不可笑，他還以為離了婚我就不能活了，沒有了他給的錢，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在公司看到那個女人帶了鉆石、珠寶，那些都是老何給他買的，她竟然毫不避忌地帶出來了，她分明是特意帶給我看的。你知道現在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嗎？我要讓老何也替我買買單，我要讓他把錢全花在我身上，我看他還拿能什么出去揮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