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邪
- 山野奇聞
- 紀小然
- 3084字
- 2012-05-28 09:57:38
中邪
李神算出神地望著剛挖上來的土,抓在手里用力一碾,他忽然覺得黏糊糊的。他暗自盤算著,眼前忽的一亮。沒等大家吃完飯,他就催促大家開工。“二大爺,你著什么急呢?這地這么硬,累死我們了,飯還不讓吃飽了。”楊二驢有些急了。“二叔,大家都干了一上午了,讓大家都歇歇吧。”李老倔滿嘴酒氣地說。“現在天兒短,不抓點兒緊一會兒天就黑了。”李神算解釋道。其他人也跟著反對,老李灰頭土臉推開門沖出了里屋。“哎呦,你趕去投胎呀!”坐在地上的劉寡婦一邊揉著自己的最高部位一邊嚷道。老李紅著臉,這是老伴兒去世后,自己第一次碰到女人那里。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了“對不起”三個字。屋里爆出了歡笑聲,劉寡婦也漲得滿臉通紅。
吃過飯后,大家有要喝茶。“沒水,你們這些死鬼,該干活了。”劉寡婦的大嗓門就催促道。“你和二大爺是不是一家的呀,你著什么急,干脆嫁給我二大爺算了。”楊二驢喝的有點高,嗓門也高了。“小兔崽子,我掐死你得了”劉寡婦就要動手。“好了,大家也開干吧。我們也要對得起鄉里的撥款呢。”在李老倔的催促下,這二十幾號人才懶懶散散地開工了。
“二愣子,你可千萬要看好了,我讓你拽筐,你就拽,千萬別拽禿嚕了砸著人,不然我要你的命!”李老倔再三吩咐大家。
下午的土地,也許是蘇醒過來,也許是大家吃飽喝足了;地似乎不是那么硬了,但是粘度卻增加了不少。粘在鐵鍬上,甩都甩不掉。五個人一起動手,進度很快。第一層已經夠深了。在過去挖井通用的一個方法,階梯式的方法。開始挖十米見方的挖五六十公分,第二層挖九米見方,這樣像下樓梯一樣挖下去。原因很簡單:避免缺氧。
挖第二層了,李神算量好了尺寸,讓第二批人下去挖。可是費了半天勁才挖了一筐。這是什么土啊,真他媽硬。人們紛紛抱怨。
“走了——”二愣子吆喝道,那筐漸漸地升起,慢慢地改變著方向。可是二愣子卻是呲牙咧嘴的,看來這筐土,好說也有個幾百斤。
“不好!二驢子趕緊拽一把。”二愣子已經聲嘶力竭了。“你這個窩囊廢,連筐土都拽不動。”二驢子猛的一拽,“你們快躲開點兒!”李神算在坑邊吼道。這是只聽“咔嚓!”一聲,碗口粗的松木桿愣是折了。二驢子和二愣子兩人重重地坐在地上。
坑里的人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人“哎呦!”一聲,被砸在地上。李神算嚇得一屁股從地上挑起跑過來看。李老倔跳到坑里和大家挪開筐和斷掉的木桿。被砸的人是王四兒,還在殺豬般嗷嗷的嚎叫。原來剛才叼著煙,在一邊方便一下,剛完事兒,二驢子的一嗓子,引起了坑里的人注意。劉旭手疾眼快,看見筐到了王四兒的頭上,就拽了他一下,可是王四兒太胖,沒全拽過來,所以就砸在了腿上。“四兒啊,你咋樣啊?”李老倔一邊問一邊叫人抬著去劉大夫家。
“你們倆是怎么搞的,咋不告訴他們躲開點呢?”李神算怒氣沖沖地訓著二驢子和二愣子。“不知咋的,這筐土咋這么沉呢,今天兒咋怎么邪門兒呢?”二愣子和二驢子委屈的說。“這個架子誰搭的?李神算指了指斷掉的木桿。“是秦木匠,他回家喂豬去了,聽說他媳婦兒生病了。”二愣子說完就往劉大夫家跑去,二驢子也緊隨其后。
“這么粗的松木桿少說也能抬起千八百斤的重物,怎么說折就折了呢?”老李一邊看著木桿一邊納悶。可是他忽地發現,那根木桿上有幾個新蛀的蟲眼。他感到很邪門,這是根新松木桿,怎么就生了蛀蟲呢?他還想讓大家繼續挖,可是院子里已經沒幾個人了,都跑到劉大夫家了。
劉大夫家,這是已經是人滿為患。這是平靜的四方山,好久沒放生過的爆炸性的新聞,全村的人都在等待著屋里的消息。過了一會兒,村長李老倔樂呵呵地推開了房門,身后兩個小伙子架著受傷的王四兒。
“大家都來了,沒事了。還好,這筐底兒很大而且很平,沒有拽多高,所以只是一點皮外傷,過個三五天就沒事的,大家都回去吧!”有些人一聽轉身走了,可有些人還不愿離去。這是人群中擠出兩個人來,正是王四兒的爸媽。“老哥老嫂子,讓這孩子受了傷,我實在對不住啊,”李老倔羞愧地說。“沒事兒,你這也是為全村人打井做好事,我老王第一個支持你。”老王笑著說。“孩子年輕,這點傷養幾天就好了,沒事兒。”女人也附和著說。“那醫藥費都算我頭上。改天井挖好了,到我家再喝兩盅!天兒也不早了,老哥老嫂都回去吧!柱子和大成你倆送四兒回去”李老倔說完就趕忙往家里走。
還沒進院子里,就聽見李神算的嗓門:“你這木匠是怎么當的,那木桿兒上有蟲眼兒你都看不出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面前的秦木匠十一個三十一二的男子,豹頭環眼,皮膚黝黑,有點偏瘦。
“二大爺,我明明看好了的,一點蟲眼兒、結子都沒有我當了十多年的木匠這事兒我還能不懂?”他一邊解釋用錘子敲著這根木桿,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里舒服一些。
“別吵了,王四兒沒事兒!”李老倔又指著支架“小秦,再換一根結實一點兒的吧!”小秦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二叔,進屋來喝點水吧!”說完和李神算便進了屋,隨手關上了門。
“春雨啊,給你二大爺沏茶。”李老倔吩咐剛剛下班的女兒。時間不大,女兒端著茶壺走了進來。年紀在二十左右,貌似桃花,眼如秋水。“這才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李神算慨嘆道。“通榆師范畢業現在在東莫村教學,都二十了。”李老倔話語中充滿著無限的自豪。在這里能出去讀書,有個體面的工作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有沒有對象呢?”春雨早聽媽媽說過二大爺是掐指神算,她是個黨員——無神論者,所以很反感。“二大爺您喝茶!”倒完水的春雨轉身就走。
“這孩子啊,真不懂事。忘了你二大爺小時候給你買過糖吃呢。”李老倔邊說邊撮了一口茶。“這孩子長得標致,將來一定能嫁個好婆家。只是現在面帶春水,流年小心犯桃花煞!”。李神算看著李老倔很嚴肅地說。“現在是戀愛自由嘛,我和她娘不干預她的事兒。不說她了,今天的事兒好邪門啊。那根木桿怎么就斷了呢?上面還生了蛀蟲呢。”“沒什么,就是二愣子這個虎犢子,拽得太猛一下閃折的;秦木匠沒看清有蛀蟲才斷的。”李神算淡定地說。“可是三姑說再往南十米,我看、我看——還是挪了吧。”李老倔沉吟了半晌才小聲地說。“你這孩子不懂,往南是三煞位,在那打井會出大事兒的。”李神算揮舞著拳頭激動地說。
“可是,今天的確很邪門啊。再說三姑她的本是我領教過的。那年秋天我了個菜窖,挖出個香蘭肉一樣的東西,我也沒多想,就把它扔到一邊的壕溝里,準備來年當糞下地。可沒過多久,封凍了。我家李冰放學時就在冰上摔成了鎖骨骨折。好不容易接好了,沒幾天又摔開了。閨女也差點兒被車撞倒。后來三姑看了說我動了太歲,幫我看完之后,孩子在沒出事兒過。”
“三姑是有些本事的,但是那只是一般的功夫。她那年放羊,在山上救了一只狐貍,年只狐貍老的身上的毛都紅了。為了報恩三姑才有了點法術。那只是些皮毛而已,三姑目不識丁,要是有點本事就能呼風喚雨了。”李神算有些激動地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侄兒,我不會騙你的,這口井要是挖出來,我包你連升三級,家財萬貫。”李神算小聲地說著,看了看門口。“這里有寶藏,現在挖的不是土,這叫三合灰兒,是古代建筑墓穴加固的辦法。它用糯米水、黃粘土、雞蛋清混在一起,比水泥還堅固呢。”“什么?你不是開往笑吧。都說這兒有寶,專家都沒找到,哪有的事兒,二大爺你是不是喝多了。”李老倔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地笑著說。
“小兔崽子,你還笑,你懂個屁。別告訴任何人,寶藏的事兒。聽我的話,接著挖。”李神算嚴肅地說。“要那明天再出事兒,該怎么辦?”李老倔也嚴肅滴說。“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我現在去看看,架子綁得怎樣了,你去買點黃紙來,我晚上用。”李神算說完就要往出走,剛一推門就看見秦木匠,神色慌張地說:“二大爺,我——我的架子綁好了,這次保證萬無一失。”他說話已經是吞吞吐吐了。李神算一驚,莫非他已經聽到剛才的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