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舊事
- 歸期未有期
- 一笑若寧
- 1941字
- 2012-03-20 10:42:13
陸子衡進酒吧的時候,歐陽正在和一群男人喝酒,側臉隱在陰暗的燈光里,魅惑慵懶。言微一直覺得只要是個男人都難免被她的魅力所吸引,但是陸子衡大概不會這么認為,他先皺著眉看了眼周圍,確定除了舞臺上抱著一把吉他坐著唱歌的程晨,沒有見到言微,才稍微放了一點心,然后舉步走到歐陽那一桌。也許是陸子衡的氣場太過強烈,那一桌很快眾鳥群散,歐陽看看覺得無趣,就坐下來淡淡的點了一支煙。陸子衡和她對視了兩眼,然后靜靜坐下來,瞬間氣氛凝重了許多。
直到歐陽吐出一個煙圈才緩緩說了話:“陸子衡,其實大三的那年,發生了很多事。我記得當時我正在酒吧里掐著另外一個女人的脖子,因為廖皓文。言微進去的時候倔強的抿著嘴,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我只看到她明明害怕無助的要命,可還是上來想拉開我。當時我正在氣頭上,想也沒想就推開了她,結果害她撞在了桌角,當時就頭破血流。之后我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你知道嗎,當我看到她滿臉是血坐在地上的時候,我慌得動都不會動,大腦一片空白。為了一個男人,我差點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在那以后,我們就發現她變了……陸子衡,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毀掉了一個好女孩。”
歐陽說到這里就沉默了,因為她又想起了廖皓文,那個她現在已經無力提起的傷痛。能夠稱為傷痛,對于歐陽來說,也許是真的刻骨銘心了。而現在,再也沒有轟轟烈烈的痕跡。廖皓文從來都沒有真的喜歡過自己吧,就算在別人看來,歐陽對他的好已經超過山盟海誓。廖皓文實在是一個過于單純的人了。歐陽也是用真心了,所以其實自己也沒什么資格去勸說言微,現在想來,到底當初單純的是誰呢?
直到言微像個破碎的渾身是血的瓷娃娃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歐陽才徹底清醒過來,自己到底執著了些什么。就算結局是把莫秋那個女人掐死在那里,言微撞上的也不是桌角而是刀尖,一切,也不會改變再多,廖皓文也還是不會懂,不會回來。而陸子衡,也還是在最后離開了言微。
傷痛被無限擴大了,而當年那些天真單純的相信著愛情的人們,也都不再相信了。是的,誰都回不去了,也都改變不了什么。
陸子衡離開了,這是言微清醒過來的第一個念頭,然后覺得天旋地轉。程晨趴在自己手邊睡著了,青紫的手上連著輸液管,液體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就像流逝的時光。歐陽站在外面的陽臺上吸著煙,暗暗的背影只感覺孤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轉身看到言微醒來看著自己,就掐滅了煙頭,推門進來了。走到床邊摸了摸言微的頭,沒有說話。
之后知道出院,言微都很平靜,不哭不鬧,也絕口不提任何事,看似很正常,可是這在樣的平靜卻讓人覺得隱隱不安。直到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街邊的櫻花樹粉艷的開著櫻花,花瓣紛飛。言微卻突然停下來,站在櫻花樹下,人來人往的街邊,痛哭失聲。
記得一年前的假期,陸子衡久久沒有回來,言微等來了一張明信片,上面描著美麗的粉色櫻花花瓣和清俊的樹木,旁邊是他剛勁的字跡,說要帶她去看遍這個世界的所有美景。而如今,只剩下言微一個人等在這里,再也看不進任何景色。
其實之后很長一段日子都是三個人不想回憶的,因為言微突然的性情大變。他們原以為只要言微哭出來就一切都好解決了,可是并沒有。言微開始變得尖銳敏感,甚至是無理取鬧。還學會了抽煙喝酒。有一次歐陽在迪廳里看到言微靠在一個陌生男人肩上的時候,她差點提著酒瓶砸壞了那人的腦袋,雖然她更想砸的是言微的。在那些日子里,言微是真的沒有一天想要清醒。從醒過來,腦子里都是過去的回憶還有那個人的樣子。所以言微想要找到一個更好的人,開始新的生活。雖然一直沒有找到。
有一天的凌晨,歐陽聽到言微在廁所里嘔吐,三個人急了進去一看才發現言微似乎真的不行了,喝了太多的酒,可是已經沒有什么可吐的,只是在那里干嘔,整個身子都縮了起來,弓著腰的顫抖。給她毛巾的時候手是青紫的,不停地抖著。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那一瞬間,歐陽想一刀捅死陸子衡的想法是如此的強烈。
在言微看來,那是一次生活的轉折,是一次蛻變一樣的成長。那個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死掉了,卻又奇跡一樣的活了下來。就像幾年前的那場大地震一樣給言微很大的震撼。只有真的在經歷了死亡才會知道,只要活著就什么都好,就有希望,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愛情總是給人以慘烈的方式訴說著一些道理。比任何其他的方式和教育都容易讓人成長,看別人的也好,自己的也罷。只是這樣的方式又顯得太過于自私和愚蠢。言微從自己身上看懂了很多東西,也漸漸變得堅強勇敢。當一個女孩子變成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會明白,年輕的自己是多么不懂得珍惜自己,多么沒有一個好女人應該有的美麗。
慢慢的明白,每個女孩子都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不要因為孤獨寂寞,也不要自暴自棄,不要再有空穴來風的自信,更不要妄自菲薄的自卑。每個女孩子都應該直視自己的內心,好好珍惜自己。自尊就算卑微,也要讓它高傲的抬頭。
蝴蝶破繭,然后可以高飛,這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