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栗小米的實習(二)
- 《這個叫栗小米的女子》
- 罌粟花兒
- 2252字
- 2011-03-07 13:27:57
所有的事情都像暴風雨來臨般一樣,讓小米在沒有半點準備的情況下,對著她狂風暴吼。她在雨里狂奔,想逃離這一切.......
軍訓結束了,終于有一天休息的時間,一大早的,全宿舍的人都起來了,想著抓緊時間去市里面轉轉,就在這時侯,小米收到爸爸的信息說,爺爺走了。那一刻,小米愣住了,怎么說走就走了呢?上個月小米還在醫院陪了一個星期,這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啊。
對于爺爺的去世,小米很鎮定,因為她早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沒有一點心里準備。
就像多年前的一個午后,她放學回到家,爸媽都不在,屋子里死一般沉寂,她打開冰箱拿了根香蕉,跑去奶奶家,奶奶告訴她,那個最小的舅舅死了,小米現在都還記得那天她咬在嘴里的那節香蕉卡在喉嚨,她硬是睜大眼睛艱難的把香蕉咽了下去,那時候的小米還沒有在心里徹底的原諒那個大她四歲的小舅舅,但是對于他的死,小米真的很意外,她知道他得那種怪病已有好幾年了,但也不至于到死呀。
那時候的小米還不是很懂事,看見媽媽在棺材前哭得那么厲害,小米連走過去的勇氣都沒有,外婆見小米來了,抱著她哭得更厲害了,小米掙脫了外婆的懷抱,沒有人怪她,因為誰都知道她只是小米媽媽的后媽,當然也不是小米的親外婆,小米一直都不怎么喜歡外婆家,不僅僅是因為外公已去世的原因,那種討厭的感覺,對那時還只有幾歲的小米來說,是沒有詞語來形容的。
待小舅舅下葬后,小米的媽媽回到家就把小米訓了一頓,說她不懂事,連看舅舅最后一眼都不肯,可是她哪里知道,其實那天小米在掙脫外婆的懷抱后,一個人躲在屋后偷偷的掉眼淚。
以前小米還不太明白生與死的離別對活著的人有多么重要,但這次她有體會了。
眼前飄過高二那年,叔叔為了爺爺剛查出肺癌的事而憔悴了許多的面容,還有叔叔對她說的那一翻話,仿佛就在昨天,她沒有哭,只是突然記起了好多好多事,像放錄像帶一樣在她眼前劃過,雖然這么多年來,爺爺一直重男輕女,但生在那個年代的人,誰不是這樣呢?
小米打電話給爸爸,問他:“爺爺什么時候走的?”
電話那邊出了奇的平靜,還能聽到一兩句笑聲,一會兒那邊傳來:“今天是頭七。”
小米說:“怎么才告訴我呢?本想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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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去市里的前一刻,去對面宿舍的大廳打水,在樓梯拐腳處,小米聽到了那個她曾日夜思念的聲音,說:“嗯,滕樹,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棄她。”
“可是,姑姑不同意怎么辦?。”
“反正我不可能扔下她不管吧?她也是被別人陷害的。”
“是不是陷害,現在還不清楚呢。”
“哎,反正我是決定了,你能幫我么?”
“我怎么幫你?”
“你先給我弄些錢,我先去離她監獄近的地方安頓下來,你別告訴我媽,可以么?”幾乎是哀求的聲音說道。
小米越聽越糊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阿彧到底發生了什么。
容不得小米多想,這時,藤樹跟阿彧朝這邊走來,小米一緊張,手里的水杯掉在了地上。剛想彎腰下去撿,阿彧已撿起水杯向小米遞過來,小米抬頭看著阿彧,愣住了,阿彧更是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見小米,但是他沒有和小米打招呼,反倒裝出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小米也很難置信,眼前這個身體強壯,長滿胡須的男生就是阿彧,這么久沒見,阿彧滄桑了許多,臉色憔悴,那深邃的眼睛里寫滿了哀傷。
阿彧的眼神在小米的身上停留了幾秒,繼而轉過頭去對藤樹說:“我們走吧。”
那一刻,小米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深深地疼。想起高三那年她寫的那句話:“某天,當我們再次相遇時,我該做些什么呢?是看著你靜靜從我身邊走過還是我熟視無睹地走過你身邊,假裝從不相識。”
小米在心里對自己說:“阿彧,這次不是我假裝不認識你,而是你對我熟視無睹、裝作不認識我。”小米拿著水杯僵在那里,眼淚順著臉頰像水珠子般往下落。
可是,世界就是那么小,既然有了第一次的遇見,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小米已經沒有了去市里逛街的心情,便沒有去,一個人躲在電腦房上網去了。小米一點點的,看著空間里,那些曾經為阿彧寫的而今已被隱藏的文字,眼淚不自然的就往下落,那感覺,那心痛,怎會不是撕心裂肺?
這時,小米的手機響起,是那群去市里逛街的學姐打來的,說外面下大雨了,讓她去公交站牌接她們,小米二話沒說,去宿舍找了幾把傘就朝公交站牌走去,很意外的,小米發阿彧和藤樹也在公交站牌,小米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的跳,雙腿也開始不聽使喚的顫抖,只有幾米遠的距離,在小米看來是那么的漫長,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艱難。小米不敢抬頭望著前方,她怕觸碰阿彧的眼神,哪怕阿彧不看她,她也害怕。
藤樹給小米打招呼,小米笑得很勉強的望向藤樹,順便望了望阿彧,發現他眼睛直直的看著外面的雨滴,壓根兒就沒有看小米一眼,小米很是失望,很想大聲的對他說道:“我是小米,小米啊,你不認識我了么?”
藤樹給小米介紹阿彧的時候,阿彧也是心不在焉的“嗯”著,小米定睛的看著阿彧的眼睛,想把自己的的樣子深深的刻在他的腦子里,好讓他不再忘記自己。
這時,藤樹發現小米盯著阿彧看,但是阿彧的眼神卻是茫然的。
公交車來了,學姐們下了車,她把傘遞給她們,轉身的瞬間阿彧和藤樹已上了公交車,這是公交車的終點站,待小米轉過頭去的時候只看見阿彧的背影,小米看著那背影,孤單而落寞,有種想流淚的沖動。
過了一會兒,公交車開始發車了,小米站在車外看著車窗內的阿彧,沉默不語。
車一點點的離開,小米的腳開始不聽使喚的跟著跑了起來,也顧不得手里的雨傘了,雙手提著褲邊在雨里狂奔起來........
公交車開得越來越快,小米已跑得沒有了力氣,雨點大滴大滴的往下落,順著她的頭發、臉頰一直落下來,已分不清臉上的是眼淚還是雨,轉角處,小米撕心裂肺的喊著:“阿彧,我是小米,小米啊,你不記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