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你回來了。”煙冷伸手扶住踉蹌走近的青雀。

青雀抬眼看著煙冷，眼神里有無數的話語，但都輕輕化作一個微笑在唇邊綻開。

煙冷點點頭，“我懂。從此，你就是青雀，是你自己的青雀，不欠任何人。”

隨即，煙冷回頭。花無痕定定站在原地，眼睛看向青雀，腳步卻動彈不得。“過來啊。”煙冷的這一聲呼喚才將他喚醒。

他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一把將青雀揉入懷中。“對不起，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青雀的手緩緩從身側抬起，撫上花無痕的背，漸漸收緊。

青雀的使命結束了。煙冷的使命也結束了。

這一次，越雍鐵騎錚錚踏平整個版圖，環月國的兵敗，燕棲國的臣服，雪域的與世無爭，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真的都結束了嗎？

戰場結束了，卻還要回去面對那些讓她生不如死的人。

得勝之后還要一段時間清理戰場，整頓糧草，此時在煙冷帳中幾人面面相覷。

“主子，”杜鵑在身側輕輕喚了聲。“雪綢已經站了好久了。”

在玉人坊的時候，杜鵑就和雪綢交好，一個活潑一個靈動。此刻，也自然想為她說話。“看我，合了一會眼都忘記雪綢還站著。”煙冷倚著太師椅緩緩坐起，“說吧，什么事？”

雪綢有些躊躇，拿眼睛瞥了杜鵑又瞥了煙冷，遲遲不肯開口。

煙冷點點頭，“你既知我不能放他，又何苦來求我一遭。”她這般模樣，定是要為了環蘊求情，“你可知道，環蘊的智謀足以掀起不小的風浪，我讓縱虎歸山，他日卷土重來可是你愿意看到的？你拼盡全力促成這場浩蕩的勝利，現在難道要因一念之慈毀了它嗎？”

“求求主子，放他一條生路！雪綢只知道沒有他，雪綢生不如死，雪綢愿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他安穩一生。”雪綢突地跪地狠狠磕頭。

“罷了罷了。”煙冷揮了揮袖子，“我沒有料到你如斯深情，他已把你送與他人，踐踏你的心，你卻仍舊為他著想。”

“主子，身為女子，我只能為情而生，為情而死，別無他法。”

煙冷撫額，“這事，我早已有所考慮，也在等著看你的態度，既然你意已決，我不會狠心拆散你們，更不會讓我郁門忠心耿耿的死士寒心。我可以放了他，但是你要服下藏紅花永不得有孕。”

“雪綢領命。”這聲領命沒有絲毫的遲疑。

這是煙冷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雪綢永不有孕，環蘊永遠形單影只，若環蘊另有孩兒，雪綢必要親手解決。

“杜鵑，給雪綢還有青雀準備一下解藥，解了奪命消肌丸的毒吧。”

“是。”杜鵑軟軟的應了。

“過幾日大宴將士雪綢帶著環蘊悄悄離開，我允他一命，不代表越雍的將士也允他一命。還需謹慎一些。”煙冷扶起跪地的雪綢輕輕叮囑。

“是。”雪綢雙手攥著煙冷的小臂，緊緊地，帶著訣別。

這一役，青雀回歸，雪綢回歸，雪綢為環蘊求情，不久就要帶著環蘊高山遠水，天涯海角。

青雀和花無痕之間該有個了斷了。

似乎，她們的結局都要好些。這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