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城市，綠色沾滿了眼睛的視覺，這是一年中這座城市最美麗，天氣最適宜。夕陽中，一個年輕的女孩，在人群中顯得很匆忙，好像有什么著急的事。女孩突出的原因是他的身高和容貌，在這個南方的城市里170的身高很是突出，她不是那種江南小家碧玉的容貌，相反好像有種混血兒的感覺，一雙眼睛能看出她的堅強。上身穿一件藍色的外套，里面是一個白色毛衣，下身是一個綠色的休閑褲，一雙休閑鞋，一派學生打扮。從繁華的街道拐到一處胡同，女孩還是以剛才的速度，在胡同走了大概20分鐘，在一夜總會的門前停下，這不該是她來的地方，女孩抬頭看著這金碧輝煌的門面，眼睛里滿是迷茫和憤怒。女孩深深地倒吸一口氣，有些事她必須去做，盡管她一再逃避。女孩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去，空氣的不流通、音樂和人聲的嘈雜讓她很不適應。這是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在這個她生活了5年的城市里，她好像忘了有很多這樣的角落存在，這種讓人醉生夢死的角落。

她極力地用眼睛搜尋著每個昏暗的角落，想找到讓她一路憤怒的那個人。這時一個長得很俊俏的小伙子注意了她的存在，從外表看小伙子好像是服務員。一身工作服的打扮，卻很難掩蓋男孩的身材，一米八的個子，猶如姑娘一樣清秀的臉龐，讓他顯得和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男孩在嘈雜的音樂中，大聲的的問：“小姐幾位，喝點什么”。她不理會男孩的問答，走到每個角落，用眼睛搜尋著目標。男孩緊跟后面，從剛在的恭恭敬敬早后面有如詢問一樣：“小姐，你是干什么的，看你這身打扮不像是來玩的。”

被小伙子崔得不耐煩的女孩，回過頭來對他說：“我是來找人的，什么都不喝。”

回頭的一霎那，男孩好像看的了自己的女神，他在這里工作了兩年，什么樣的美女沒見過，妖嬈的、文靜的，第一次出來玩的，但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像她這樣清純、高傲有氣質。她嚴格說來算不上一個美女，但那種內在的東西彌補了這種缺陷，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猶如公主一樣。他想在說點什么，也許會問她做什么的，電話號碼多少。正在他猶豫要怎么開口時，女孩一從他身邊匆匆走開，走到一群玩得正嗨的男女身邊，拉起身邊的女孩就要往外走。女孩抬起頭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驚訝的說：“子墨，你怎么會來這里。”

“跟我回去，趁我沒發火以前，”這個叫子墨的女孩怒氣沖沖的說。

這時坐在女孩旁邊的男人發話了：“小姐你干什么的，我們玩的正高興那。”

“閉嘴，沒你的事。”子墨一臉怒氣地對著那個男人。

“喂小姐，你信不信我叫保安把你轟走。”男子好像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大聲的嚷著，招來很多人觀看。被激怒的子墨，拿起身邊的一杯啤酒向男子潑去，隨即拉起女孩的手離去。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男子很尷尬的不知所措，后悔自己不該趟這趟渾水，搞得現在不知怎么下臺。

這些事都被坐在對面的那個戴眼鏡的男士看到，男子看上去，文質彬彬好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很有風度，好像是一個企業的高管，職位最低也低不過總經理，因為整個人看上去很有氣場。眼鏡下面一張俊美的面孔，多少彌補了他年齡的缺陷，因為整個人看上去太成熟了，和那張臉一點都不匹配。男子微笑著說：“錢總，干嘛發這么大的火，被一美女潑一身的酒，也是一種福氣。”

被叫到錢總的男子，冷笑道：“什么美女，Franker這也叫美女，你是不是在外國呆傻了，長得不怎么樣，一點禮貌沒有，要是我公司的職員，我早把她開了。”

“錢總，您太情緒化了，長得漂亮的不一定是美女，有時內在的東西很重要。”franker辯解道。”

在兩人的交談中，夜總會的經理看到這里的狀態了，忙是賠禮道歉，說今天的費用全部免費，說等她回來一定教訓她。

被叫錢總的男子，還是怒火難消對著經理大喊大叫。

Franker還是以剛才的姿態，微笑著說：“看來錢總還是對剛才的事耿耿于懷，有這必要嘛？我們是來玩的。”子墨，拉著她要找的人，滿臉的憤怒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女孩也從剛才的驚訝變得平靜下來。走到一個拐彎處，女孩好像不想走了，她用力地甩開子墨的手，怒氣沖沖的說：“子墨你在干什么。”

“你還知道我叫子墨，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被激怒的子墨以同樣的方式回復他。

“知道，做小姐嗎？”女孩平靜的說。

子墨驚訝地看著她，對這個和自己生活了20年的小玩伴，從這一刻起她好像不認識了，她雙腿發軟，萎縮在墻角：“直子，你怎么了，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美玲我們三個說好的，一起出來奮斗，過好日子，不管多苦多累，我們永不墮落，永遠在一起，現在美玲回家了，你又在這里，為什么會這樣。”

“這就是現實，我們長大了，不是那個18歲的小女孩了，有些是你必須改變，你不改變就有可能被淘汰，我不想像美玲似的那樣回家，去種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到死的那一刻，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我想讓自己活得更有意義。為什么我們現在可以工作，因為我們年輕，等一天我們人老珠黃了，這個城市會無情地把我們踢回家，你想回去嗎？我不想，所以我要用我的青春和這個城市賭一把。”直子還是如此的平靜，她真的和她的年齡一點不相符，好像歲月在她身上留下更多。

聽著直子的訴說，子墨真的被打垮了，眼淚從她美麗的容顏留下。是啊，他太天真了，天真是不屬于她的，她想最后再堅持一下：“直子，那也不用做那種事，我們可以努力，可以想別的辦法，你不是要追求你自己的愛情，真的所有都放棄了”。

“努力，怎么努力，像你那樣每天讀書，晚上去補習班，子墨現實一點吧，每年有那么多大學生畢業，想找工作，想在這個城市扎根下去，我們又算什么，沒有人在乎我們，我們只是這個城市往繁榮發展的犧牲品，沒有人會在乎我們的生命。”

子墨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她呆滯著從直子身邊離開，空洞的眼神好像沒了靈魂，踏出每一步都是如此艱辛。路兩旁還是像來是一樣美麗，綠油的樹木爭先展示著自己的美麗，在他們的世界也有苦惱嗎？直子沒有再說話，她呆呆地看著好友的離去，她覺得這一切，她早該適應。

是啊，這就是現實，他們都不是那個剛從家鄉出來滿是夢想的女孩了，現實把他們磨平了，他們為生存努力著。直子沒有任何錯，她只是懂得多一點，更現實一點。

從夜總會回來，子墨無力的躺在床上，像一個海綿一樣全身無力，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是疼得。這是一個五層樓的房子，他們租的在最上層，一個靠東邊的房子。租的時候沒說要東邊的，因為東邊的要比其他方向的貴。子墨說每天看著日出，就是每天看著希望。房子被三個小女孩裝飾的像公主的房間似的，因為直子很愛美，她會用心地打扮她看到的一切。現在這個房子只剩下了自己，看著滿屋子三個人的東西，回憶一幕幕涌上心頭。五年前她們三個不顧父母的反對，偷偷從家出來打工，為了自己的夢想。子墨因為是三個人中最小的，一直很受兩位姐姐的照顧，特別是直子。子墨跟直子的感情最好，她一直當直子是自己的親姐姐。美玲很孝順，掙了錢幾乎都寄家去了，直子則不同她很愛打扮，所有的錢都用來吃和穿上，而子墨一心只在學習上，很多時候直子都當起了大姐姐照顧她的吃穿。

子墨抬頭望向窗外，今天的月亮好像沒有因為她的苦惱，而變得缺失，星星依舊在它身旁簇擁著它。她想起了媽媽，不知現在媽媽怎么樣了，繼父對她好不好，有沒有老啊？五年前出來是，曾發誓一定接母親出去享福，五年過去了，現在的自己還是一事無成。聽到媽媽的聲音，她的委屈一下沖到鼻頭。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聲音，聽著媽媽的虛寒溫暖。

最后媽媽問：‘子墨，你什么時候回來，媽媽好想你。你也該回來找個人家結婚了，哪能一輩子在外面。今天美玲來在家玩了，抱著她的小家伙。小家伙真的很可愛，你還是人家的干媽納，都一次沒來看過人家。”

越說子墨越難受，現在她真的很需要親情，想躺在媽媽的懷抱里。他擯住呼吸，輕輕的問：“媽，哥現在對你好嗎？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

“現在好多了，你知道的，他前年結的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也不怎么管我們老兩口了，我們倒落得清靜，就是你嫂子不怎么好過。你嫂子到現在也沒有個孩子，你哥總是給她氣受，你爸也一樣。我看了都怪可憐的，可是在農村沒有個孩子就是一種缺陷。”

子墨不知道說什么了，也許回去真的不是她的選擇。和媽媽聊完電話，子墨就睡了，她想休息一下，也許想永遠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