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強和裴紹芬在街上到處亂逛，從樂器店出來，又進了水果店，從服裝店出來，又進了鞋帽店，什么都沒買，只為耗時間。就在這兩個多鐘頭的時間里，他們兩個都找到了感覺。

到了下午四點多鐘，志強問小芬：“你認為這附近哪家餐館好？”小芬不說話，只望著志強笑。志強說：“你的意思是隨我便啰？”小芬點頭。“多走幾步，到‘東方’吧，那里的菜味道不錯，服務也好，”志強說。小芬仍然不說話，只是笑。志強心里明白，女孩子有時就是這個樣子，在這種情況下，男孩子應該主動一些。志強笑著向她伸出了手，她一把抓住了，使勁地捏，還拖著志強往前跑！

關于小芬，作者要趕緊在這里插進幾句：她是本市舞蹈學校畢業的，1年多前進了歌舞團，今年才20歲；她的舞跳得很棒——她本來就是她那個舞蹈學校同一屆畢業生中的佼佼者；模樣長得很漂亮，身段兒優美，身高嘛——比志強矮約半個頭；性格有點內向。

一進東方餐館大門，就有服務員迎上來打招呼。李志強說：“我們要一個小包間。”服務員說：“有，有！隨我來！”在小包間坐下后，志強從服務員手里接過菜單，看了一會兒，就請小芬點菜。小芬點了一個“粉蒸排骨”，然后就把菜單還給志強。志強說：“再點一個菜。”小芬說：“我不點了，你點吧。”志強點了一個“香酥雞”，一個“糖醋魚”，一個青菜，一個湯。等服務員走后，小芬問志強：“你是怎么知我愛吃香酥雞的？”志強說：“有人告訴過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愛吃粉蒸排骨的？”小芬說：“因為我在兩個月前的一次為虎哥慶生的酒宴上，看見過你愛吃粉蒸肉。”志強點點頭，心里想：“小芬真是個有心人，他連我的口味都研究過了。不知她還研究過我什么？”其實，志強沒有聽到任何人說過小芬愛吃香酥雞，他點香酥雞是因為幾乎全團的女生都愛吃香酥雞。

菜上來以后，志強拿起碗給小芬盛飯。小芬突然起身，拉開門往外走。志強以為她要上衛生間，沒管她。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手里拿著一瓶葡萄酒。志強說：“我不知道你愛喝酒。”小芬說：“你不要對我說你從來不喝酒。我聽說過你的故事。”我說：“喝點也行，酒可以助興。”志強心里想：“最多只喝兩杯，千萬不要喝到‘迷性’，在她面前丟人現眼。”

他們兩個各喝過一杯酒，吃了一點菜后，開始“正式”談話。志強說：“即使我調走了，歌舞團仍然是我的家。”小芬說：“這是一句空話。你到了那里，環境改變了，你的心思也會跟著改變，你還會有多少時候想到歌舞團？唔，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在我們出門的時候，欣欣姐姐對你悄悄說了些什么？”志強說：“她對我說，‘小芬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待她’。”小芬說：“她好像跟你說了很多吔！”志強說：“她問我‘發展到什么程度了’，我回答‘只是初交’。”小芬追問：“還說了些什么？”志強索性一路發揮下去，說：“欣欣姐姐要我‘一次搞定’，我說，‘這種事情怎么能一次搞定’；欣欣姐姐說‘不能一次搞定也要在你走之前搞得差不多’，我說‘我比她大6歲，恐怕不合適’，欣欣姐姐說‘不知道小芬對你了解了多少’......”小芬打斷志強的話說：“年齡不是問題，我愿意！我喜歡成熟的男生！我聽說過關于你的戀愛故事，甚至知道那位姐姐己經死了，她是你多年來的心病！”聽到她提起自己的亡妻，志強有點傷感，不說話了。小芬望著志強說：“讓我來治療你的心病吧！”志強抓過酒瓶，把兩個酒杯斟滿，對她說：“喝酒，吃菜，菜都涼了！”志強和小芬把兩杯酒喝完，志強又盛了兩碗湯，說：“喝點熱湯，心里舒服些。”小芬說：“這葡萄酒很甜，我還想喝點，你喝不？”志強高興地說：“喝！我也覺得這酒真不錯，好喝！”小芬提起酒瓶，給自己斟了半杯，又給志強斟了半杯。志強接過酒瓶，說：“今天高興，再加點！”志強把兩個杯子都加滿了。小芬說：“強哥，我很愛你，你知道不？”志強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盡，說：“知道，知道!"小芬說：“你愛我不？”志強說：“愛，愛！”志強又把兩個杯子斟滿，說：“你不能喝，可以不喝。”志強把自己的那杯一口喝干，說：“這酒多少錢一瓶？真好喝！”小芬說：“吃點菜。”志強拿起酒瓶一看，見剩下的不多了，說：“我去再買一瓶。”小芬說：“你喝多了。”志強說：“葡萄酒，喝不醉的！”小芬說：“把這點兒酒喝完算了，你不能喝了。”志強說：“你愛我不？愛我就滿足我！去，再買一瓶，要這個牌子的！我這邊口袋里有錢!"小芬說：“我不知道你這么不能喝酒！你喝點湯，吃點飯吧！”她盛了點熱飯，遞到志強面前。志強說：“我不餓。”志強推開她的那只端碗的手，掙扎著起身。她問：“你要上廁所？”志強說：“是的。”她把志強扶著，走進廁所。志強一見便池，就大口大口地嘔吐！小芬一只手抓住志強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她自己胸前，說：“我也要吐了！”志強用手擦了擦嘴，走出廁所，對小芬說：“我們不吃了，結賬回家吧？”小芬說：“我想邀你到我家去玩。”志強說：“我這個樣子，怕不好見你爸媽。”她說：“我給你整理整理。”志強突然想起電影還沒有看呢，就說：“幾點了？9點鐘的電影！”她說：“你這個樣子還看電影？不管它了！”志強說：“那我就去見我的岳父母啰！”小芬在志強背上捶了一下，說：“你在胡說些什么呀！”

到了小芬家，志強見到了她的爸爸媽媽。小芬爸爸問志強：“我家小芬是獨生女，我家小芬不能嫁出去的。你愿意做上門女婿啵？”志強說：“我雖然有個哥哥，可是他在北方成家了，我也算是個獨生子。我愿意做上門女婿，可是成不成要問我爸爸媽媽。”她媽媽問：“你爸爸是大學教授，你媽媽也是大學的？”志強說：“是的，這個您可以問小芬妹妹。”小芬爸爸說：“你爸爸媽媽會同意你作招郎女婿嗎？”小芬媽媽對小芬爸爸說，”我看，他爸爸媽媽肯定不同意，”又轉頭對志強說，“你們不必來往了。”小芬爸爸突然對志強兇起來，朝他吼：“酒鬼一個，出去！”志強笑著說：“我只想討口茶喝。”小芬爸爸說：“滾，滾！”小芬急忙向她爸媽哀告說：“讓他喝口茶再走吧。”

志強最終還是被趕走了，走時連口茶都沒喝上。志強覺得自己是醉了，但心里是明白的。志強回頭一看，沒有見到小芬。他不信小芬不送他出門，就到處找。其實，根本不需要找，小芬家門口沒有藏人的旮旯。志強笑了兩聲，說，“沒什么，撿來的貓咪！”就跌跌撞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