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7——1仿佛回到,最初的信賴
-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 謹云
- 1829字
- 2013-03-03 11:06:04
病房門口,依然是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神情嚴肅的中年人。
這次,他們并沒有阻攔嚴禹豪的去路。嚴禹豪不解而詫異。
“上次不是說我不能進嗎?為什么這次卻放行了?”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開了,丁凱南從病房里走出來,微笑著對憶雪點了點頭,又不悅地看了眼嚴禹豪:
“因為是我說,以后你來看成俊的話,不用刻意阻攔你。”
雖然眼里有不悅,但是話語卻柔和了許多。丁凱南知道嚴禹豪和丁成俊是好朋友,他也相信當時的意外只是嚴禹豪一時失手,至于他們起沖突的原因,他已不愿深究了,嚴禹豪已經受到了懲罰,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兒子快點蘇醒過來。
病房里依然安靜,黃色的康乃馨早已枯萎,凋零的花瓣讓整個病房又多了幾分蕭條和傷感。
憶雪失神地收拾著枯萎的康乃馨,她并不知道自己帶嚴禹豪來見丁成俊到底對不對,丁成俊真的想見嚴禹豪嗎?
嚴禹豪輕輕拉了拉被子,小心翼翼將丁成俊露出來的手蓋好。
這是一年以來,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樣。
面前的丁成俊臉色蒼白,面容平靜,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血氣方剛、精力充沛的陽光帥小伙。
如果要說自己放不下的人,第一個是憶雪,那第二個肯定就是面前這個叫丁成俊的人了。
嚴禹豪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一直靠媽媽一個人支撐著這個家。媽媽沒什么文化,只能靠自己的體力勞動賺取微薄的工資。媽媽一直患有肺結核,但是由于家庭經濟拮據,又出于不想影響嚴禹豪學習的考慮,一直瞞著她。直到他高三畢業,考上了夢寐以求的華東政法大學,可是媽媽的病并卻已經惡化了。剛上大一的時候,為了治好媽媽的病,他一個人兼打幾份工。作為室友的丁成俊開始在學校甚至在自己兼職的S.V幫嚴禹豪組織募捐活動。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嚴禹豪和丁成俊從一般的同學關系開始變成了推心置腹肝膽相照的好朋友,他們一起打籃球,一起看書,一起健身。有丁成俊的地方,就自然有他的女朋友蘭憶雪。她的書包里總是藏著吃不完的德芙巧克力,每次看到嚴禹豪,她總會在書包里搗鼓半天然后拿出一小塊德芙巧克力,甜甜一笑,“我請你吃哦”。在憶雪眼中,這個世界已經太苦了,可是只要難過的時候吃一小塊巧克力,就會發現這個世界還是有美好的滋味的。
雖然最終還是失去了媽媽,但丁成俊的默默支持和憶雪的友好微笑,一直都是他撐過那段艱難歲月的動力。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憶雪的信任和依賴,更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丁成俊反目成仇,失去這份友誼。
如果有一天,丁成俊醒了過來,他會原諒自己那天給他的那兩拳嗎?
嚴禹豪緩緩蹲下,眼前的丁成俊一動不動。他能聽到自己心里的難過嗎?
“丁成俊,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會醒來?”
憶雪站在嚴禹豪背后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里忍不住嘲笑:“當初你把他推下山崖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過他有可能會永遠醒不過來了呢?”
嚴禹豪的眼眶已微紅,
“你起來呀,起來把我當時給你的那幾拳都還給我呀……”
“為什么昏迷的不是我……”
“為什么,為什么昏迷的不是我呢?”
“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在擔心你,丁成俊,你快醒過來啊……”
看著嚴禹豪的語無倫次,原本對他的悔恨無動于衷的憶雪也開始泣不成聲。
她難過,她憤怒,她也委屈。
蹲在地上的嚴禹豪被蘭憶雪狠狠拽了起來,此時的憶雪已經有點情緒失控了。
“嚴禹豪,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來我過得有多痛苦?我每次看著面前這個動也不能動的人,我要依然把他當成自己深愛的男朋友,我要和他說一大堆話,可是每次我自顧自的講完我的喜怒哀樂后,他卻依然沒有反應,整個病房里空蕩蕩的嚇人,我就像個瘋子在唱獨角戲,你懂我的感覺嗎?”
嚴禹豪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雙手輕扣住憶雪的肩膀,也努力使她平靜下來:
“憶雪,憶雪,這是病房,你冷靜點好不好?”
憶雪一把推開了嚴禹豪,神情由剛才的無奈變成了哀怨。他已經顧不得這里是病房,是不允許喧嘩的,她只想好好宣泄自己的情緒,不然她會憋死的。
“我要怎樣才可以冷靜?都怪你都怪你!!你為什么要傷害他,你為什么要把他推下山崖!你難道不知道他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這個朋友嗎?你怎么可以傷我的心!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矛盾,我一面擔心你在監獄里過得好不好,一面又要怨你恨你……我好累……真的好累了……”
憶雪哭得沒力氣了,身體柔弱地倒在了嚴禹豪身上,又“嗚嗚嗚”地小聲哭泣來。
“憶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當時推他下崖的不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會那么矛盾那么恨我了?”
嚴禹豪一邊小聲喃喃自語,一邊輕拍著憶雪的肩膀。
憶雪吸了吸鼻子,然后忍不住又哭又笑:
“不是你?不是你那會是誰呢?事情已經發生,這已經改變不了了。”
是啊,不是我那還會是誰呢?兇手就是我,也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