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茅屋“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張天真的小臉出現在門口。百川不由得笑了，原來來者正是秋緣。

“叔叔，你醒了？”

秋緣一雙機靈的大眼忽閃忽閃著，脆聲脆氣地問百川。

“嗯，秋緣，你沒跟你爹去賣菜？”

“本來我往常是跟爹一起出攤的，不過今天爹要我別跟他去了，因為你是病人，需要人照顧。”

秋緣像個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地說著。

“喲，那你是留下來照顧我了？”

百川再笑。

“是啊。”

“那你能幫我做些什么？”

百川有意問。

“嗯，我能喂你喝藥。”

秋緣說著就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藥碗，百川這才注意到羅九已提前將藥煎好放在了床前，怪不得剛才在睡夢中聞到一陣藥香。

“可是，我躺在床上動不了，沒法喝呀。”

“叔叔，我來幫你。”

秋緣學著他爹的樣子，伸出一只胳膊到百川脖子下，可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能移動百川分毫。

他有些氣餒，干脆伸出雙臂抱住百川的頭，邊使勁兒邊對百川說：

“叔叔，我們一起使勁呀！”

百川受到鼓舞，雙手奮力撐在床上，二人合力，總算將自己的上半身半靠在床架上。

秋緣累得滿頭大汗，但他仍然小心翼翼地端起藥碗，放到百川嘴邊，百川一口氣喝下，這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剛才的這番運動，不僅秋緣累壞了，百川也疼壞了。

“叔叔，我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秋緣看見百川表情痛苦，擔心地問。

百川搖搖頭，伸出手摸了摸秋緣的小臉：

“秋緣，你真是一個好孩子，等叔叔病好了，我教你認字，好不好？”

“真的嗎？叔叔！”

百川點點頭，秋緣一蹦三尺高，開心的手舞足蹈。



“對了，秋緣，這是哪里，離城西郊牛角胡同有多遠？”

百川突然想起了自己一日一夜未歸，母親一定擔心壞了。

“這里就是西郊啊，不過，離牛角胡同還有五條街呢。”

秋緣答道。看來他從小跟著他爹走街串巷賣菜，倒識得不少路。

“秋緣，好孩子，你能不能幫叔叔一個忙？”

百川抓著秋緣的小手，懇求著。

“叔叔，沒問題，你說吧。”

“你既然知道牛角胡同，那你能不能現在就跑一趟，在牛角胡同最里面，院門外有棵槐樹的，就是我家，家里現在只有我母親一人，你若能把她領到這里來就行了。”

“牛角胡同，老槐樹，老奶奶……”

秋緣默念了一遍，便抬起頭對百川說：

“沒問題，叔叔，我已經記下了。叔叔，你是叫陸百川嗎？我上次聽你跟我爹說話，你好像是這么說的。到時候萬一老奶奶問起來，我若說不出你的姓名，她一定不會相信我。”

百川這才驚覺從未向他們父子正式介紹過自己姓甚名誰，那天跟羅九他仿佛是提過一下自己的姓名，沒想到這小家伙居然會記得。心下不由得暗自驚異，先前的想法更強烈了，這小秋緣果不同于平常的小孩，假以時日，必能有所作為。

秋緣見百川突然望著自己不語了，只能再次出言催問，百川這才醒悟自己走神了。

“對，秋緣，你說的沒錯，我就叫陸百川，你到時候只需告訴他我在你家養傷，她就會跟你前來。”

“我知道了，叔叔，我去嘍。”

秋緣說完，人已蹦踹跳跳地遠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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