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三十四）

于是我們又有了坦然的胸懷、嶄新的心境、嶄新的旅途……

這天清晨，下了幾天的雨終于停了下來，空氣格外的清新，噴勃而出的朝陽透過薄薄的晨霧從稀疏的云間露出燦爛的笑臉，接著，萬道霞光直瀉而下，大地一片明亮，天空剎時變得蔚藍。

婉如媽媽所在的醫院的手術室門前，幾乎依依所有的親人都到齊了。當然，也包括婉如。

今天是依依手術的日子。手術的主刀，是婉如的媽媽。

同時要做手術的，自然還有一個人，他就是依依的親生父親－－－－沈毅飛。

手術室門前，曉秋和藺綺凡正圍在依依的身邊，拉著她的小手，溫柔地安慰著、鼓勵著，小依依勇敢而乖巧地微笑著，旁邊一輛推車上，是沈毅飛，尹婉如正緊緊握著他的手。當手術室的大門緩緩合上以后，擔憂、焦慮以及多日來積壓在心中的傷痛和委曲一齊向婉如涌來，她禁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曉秋見狀，忙上前扶著她，想說點什么，婉如一看是她，甩開她的手，迅速擦掉眼淚，掉頭向走廊的那一頭走去。

看著婉如遠去的背影，曉秋緊咬下嘴唇，淚如泉涌。

曉秋努力止住不斷下落的淚水，來到藺綺凡面前，可藺綺凡也給了她一個脊背。他當曉秋是空氣般，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手術室另一側的過道上，這里離手術室不遠，可以隨時觀察到手術室的動靜。他眼里噙著淚水，隔窗遠眺，這幾天發生的事又一樁樁一件件地都浮現在他的眼前。

那天，曉秋接到婉如媽媽的電話，便十萬火急地趕去了醫院。而藺綺凡則一直懷著忐忑的心，在家里陪著依依，一邊心不在焉地給依依講著故事，一邊等待著曉秋的消息。可是，時間卻仿佛是停滯了一般，這種糾心的等待，讓他明白了什么叫渡時如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他焦灼地期盼著電話的響起，他渴望著曉秋能給他帶來依依有救的好消息。可是，電話卻像是啞了一般，始終靜悄悄地臥在那里，好幾次，他都不由得拿起電話檢查一下，電話始終都是正常的，可他期盼的鈴聲卻始終沒有響起。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實在按捺不住了，拿起電話給曉秋撥了過去。電話一撥通，他心里忍不住地念叨著，‘曉秋快接，曉秋快接’。可是，歡快悅耳的鈴聲卻一直響著，一直響到那頭傳來了‘您呼叫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他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由激越、焦灼、亢奮一下變為失落、擔心和綿軟。稍停片刻，他又一次撥打曉秋的電話，情況照舊，就這樣，他接二連三地撥了n次，然后，他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徹底死心了。恍惚中，他心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所有好的、壞的、希望的和絕望的，他都想了個遍，直到頭疼欲裂。

（精彩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