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三,婚宴當是故人聚
- 月影重迷,伊人笑夢
- 師簡
- 2286字
- 2011-03-03 16:10:56
后園深處是個密林,她明明記著那晚朝著北面園門去的,沒碰著樹樁子,難不成那密室自己長腳四處溜達去了?越過幽靜的綠林,白茫茫的霧氣從遠至近,阿丑猶豫片刻,走了進去,未有多久,她便聽到極細微的蛙叫聲,聞聲尋至,眼前模糊呈現出個小山坡,周圍長滿著雜草,仔細觀察,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石門,冰冰涼的。
阿丑手舞足蹈的歡呼起來,在石門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進得密室確認番,她才興高采烈扛著麻布袋,原路返回出了密林。
隔日大清早,王媽房中便傳出鬼哭狼嚎之聲,與此同時,府中流傳了這樣一個駭聞。據說,江湖上有個五毒神君,最好心腸歹毒之人,每次要收人的時候,他便會派出五毒來通信。一毒蟾蜍,二毒蜘蛛,三毒蜈蚣,四毒黑蝎,五毒花蛇。于是乎,府中諸人夜夜就寢不得安眠。唯獨某人報了小仇,得意的樂翻了天,每晚依舊死豬樣的睡著。
七月上旬,尚書府開始籌備起婚事,丫鬟仆從每日里忙活,府中大大小小各處徹底清掃后,艷麗的紅色盛滿了整座府邸,于此同時,府里還充斥著濃濃的藥味。也不知白公子是太興奮還是太緊張,婚事臨近,他的身體便一天惡似一天。白盞為此也是頗感無奈。
月半,男人依言出現在了密室,阿丑第一次拿到解藥,心中未免激動,對于男人后面說的話卻沒聽進多少。匆匆離開,她便尋了只小黃狗做實驗,確定無害,才一股腦喝了解藥,酸酸甜甜的,有點像每日C。
八月十二,迎親隊伍從京都東城浩浩蕩蕩出發,圍觀之人擠滿了大街小巷。一路敲敲打打,喜形于色,唯獨那白公子,在馬背上被顛地只剩了半條命。
迎親歸來,隊伍又壯大了不少,但見新娘轎前轎后多出四匹高頭大馬,與新郎并排而行的是位風神俊秀的年輕男子。眾人猜想,這位莫不就是那墨將軍?男子面龐剛毅,身段高峻,一雙狹長眼眸精光四射,嘴角帶笑,注目前方。轎后不遠,兩匹黑馬在前,一匹白馬在后。馬座上,老者銀發白眉,眼明神炯,手持韁繩,正與旁側之人交談。
早聞墨丞相一心向佛,今日所見,果真如此。黃色僧袍隨風臨飛,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位出塵脫俗的僧人。他手握佛珠,面色祥和,時不時點頭對老者之語表示贊同。后騎白馬之人,無人識得,此男子面容陰柔,不笑不語,不知是相府何人,能受到此等禮遇!
行至尚書府邸,鞭竹齊鳴,鑼響震天。白盞等大小官員早在府門處候著,見丞相眾人行至,當下一步并作兩步向前迎去。五人下馬,丞相為首,與一行人招呼。
“大人久等啊,恭喜。”墨非抱拳作揖,大聲笑道。
“丞相客氣了,同喜同喜。”白盞亦面帶笑容,回禮作揖。
官員們個個面上恭敬,向那二人道喜。寒暄片刻,司儀一聲高呼:“新郎踢轎門。”白公子在下人的攙扶下,顫悠悠地輕踢了一下轎門,接過繡帶,喜娘扶了新娘跨過火盆馬鞍,便朝府內行去。
后院廚房已是忙的雞飛狗跳,天色漸暗,院前傳來的熱鬧聲響讓阿丑心里癢癢,無奈抽不開身去一飽眼福,只得邊忙著手頭活計,邊幻想成親的場面。先拜堂,然后上茶,接著應該是入洞房吧。不曉得那白公子洞不洞得了房,都病成那樣了,還有力氣做那種劇烈運動?阿丑停了動作,眉頭皺起,會不會搞出人命來?!
“阿丑!發什么呆!還不快點...”
上菜的時候,下人中最起勁的就數阿丑,每次都搶著端盤,每次端完盤回來,就瞧見她嘴上油亮亮的。眾人忙活,也沒空閑去管她。廊間,有小廝掛起了燈籠,朦朧暈紅的光線映亮了府邸,阿丑悠閑地走著,愜意的觀賞這良辰美景,右手時不時伸向盤中,津津有味蠕動著小嘴。
前院行來個人,阿丑吃的起勁,看得起興,并未注意,直至來人走至跟前,她才慌忙閉嘴,正正經經端著盤子往前走。目光從她身上一閃而過。阿丑駐足,回望遠去的背影,感覺有些怪異,那嵐書生怎么走路都不出聲的?
大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把盤子遞給了一旁丫鬟,阿丑便站在角落處,偷起懶來。
“吃飽了?”煙柳挪步到她身側,取笑道。
“嗯,飽了。”阿丑賊笑著拍拍肚子,低聲問道:“煙柳姐姐,新郎呢?”
一眼望去,人蛇混雜,胖的胖來,瘦的瘦,男女老少,瞧著她眼花繚亂。古時候新娘總是拜堂后就入洞房,席間見不著是正常,可這新郎跑哪去了。
“老爺怕公子累著,讓他歇息去了。”
“姐姐,你說公子還有力氣洞房嗎?”
煙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丫頭哪來這么多鬼主意,我又不是新娘,哪曉得?”思索了片刻,她又認真道:“應該可以吧...”
“嘿嘿,”阿丑偷笑,眼睛瞄到一襲黃色身影,不禁愣住,那是張純凈柔和的臉龐,一雙霧蒙深邃的眼睛熟悉卻又陌生,這個和尚...
“阿丑,別用手指著,太無禮了!”
耳邊響起煙柳的小聲斥責,豁然轉醒,她發現自己不自禁伸手大咧咧地指向丞相那桌的方向,一個哆嗦,忙收回動作,好奇問道:“姐姐,那個和尚是誰,怎么會來參加這婚宴?”
“那是相府食客,丞相喜好佛法,對這位大師敬重的很。”
“這和尚這么牛!”
“別和尚和尚的叫,你呀,總這么口無遮攔的,小心惹禍上身。”
煙柳又伸手戳她腦袋,惹得阿丑大叫抗議:“哎呀,疼,那他本來就是和尚嘛!我這是標準叫法好不好!真是的...”
聲音從角落傳出,在人群聲中不是很響亮,但卻足以讓眾人聽清,大堂刷的一下安靜下來。煙柳見狀,哧溜一下遠離了阿丑。感覺氣氛不對,不知狀況的阿丑揉著腦袋抬頭,這一看把她著實嚇傻了,只見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里頭還有丞相和尚書諸人,自然,也有那和尚本人。
完了,闖禍了!
白盞還未及時出聲訓斥,就聽墨非說道:“尚書府的丫鬟還真是特別啊!”
“讓丞相見笑了。”白盞轉身,厲聲斥道:“還不快給我退下!”
阿丑見狀,乖乖答了聲是,便朝后堂走去,耳邊傳來尚書的話音:“白某管教不嚴,還望阿彌大師見諒!”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阿丑腦袋發懵,阿彌兩字呈小鳥狀在她頭頂盤旋,阿彌!
她忽的轉身,又是一個大聲,看著和尚直直問道:“阿彌!你叫阿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