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恨她不愛地恨著自己
- 橡樹上的少年
- jiujiu492087520
- 2145字
- 2014-04-29 22:39:38
一路上莊豈都沒有說話,夏沙也沒有開口,莫名地煩躁異常,她控制不住自己頻頻回頭,尋找著不可能在這里的人。
聽著‘咚咚’像木瓜落水的心跳,她覺得自己很痛苦,像是壓抑著巨大的悲傷,她想呼喊尖叫,她想發泄。
莊豈察覺到夏沙的異常,一時間心中警鈴大作,終于開口,“最近睡眠怎樣?”
夏沙覺得憋屈得不行,咬牙不想說話。
莊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擋在夏沙面前,居高臨下。
“敢不說話,這輩子都別想見那個什么賀子。”
“你!”夏沙咬牙,“你管不了我。”
“有本事再回去那個精神病院里,看我管不管你。”莊豈幾乎要被氣瘋,他覺得自己很難像對其他病人那樣對夏沙心平氣和。
夏沙幾乎敗光了他所有的職業操守,他怎能心平氣和她說話?!
眼見得她離開了幾天,到那個她偏要念念不忘的男人身邊,現在就這么受不了他了?幾句話就像炸了毛的貓,他在她身邊那么久都不曾見她這個模樣,竟然就是為了一個男人?
莊豈第一次感受到那種遭人嫌的失意,恨恨地幾乎想要將那個罪魁禍首撕成碎片。
可是,她偏偏又是他的病人!!
愛不得恨不得的感覺實在受罪。
看著她想要服軟又礙不下面子的樣子,莊豈壓下怒火沉聲詢問,“睡得如何?”
“很好,什么時候都睡得著。”夏沙有些賭氣,卻還是乖乖回答,誠然,面對醫師,夏沙已經充分領教隱瞞不報的后果。
“洗澡是主動去洗的還是別人催促的。”
怎么……這都問,夏沙煩躁地揉揉頭發,搖搖頭又點點頭,在莊豈嚴肅的目光下,最后不情不愿回答,“賀子叫的。”
這挨千刀的死丫頭,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是吧,難道就沒有一點身為案板上魚肉的自知嗎?
“最近會不會總是有幻聽或是看見幻象。”
“沒有賀子!”
該死!你就不能說有啊!誰在乎你的幻象幻聽關不關那個男人。
莊豈踱到車窗口,看著外面的景色,緩緩平息不穩的心跳,鎖起眉宇,思量再三,最終也沒看夏沙轉身走出了包廂。
夏沙奇怪地站起來往窗外望了望,又看看車包廂閉著的門,猶猶豫豫地,有些偷偷摸摸地將手機拿出來,手在那個開機鍵上,摸了又摸,稍微加重些力氣就受驚一般縮回手指,固執地小心翼翼著,以至于莊豈開門進來了都毫不察覺。
“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陡然被這么一驚,夏沙卻覺得自己面部有些僵硬,一時間竟然擺不出表情來。
僵僵地看著莊豈,手急急忙忙將手機藏了起來,琢磨著他的話來。
最后,一次……啊!
為什么?!夏沙急忙瞪著莊豈,急得說不出話來,自然想要莊豈這朵解語花來自己了悟,也不算難為莊豈,他觀察了整整五年的夏沙,她眨巴下眼皮他都知道她她亂想什么。
獨獨,他就是琢磨不透夏沙在乎那個賀子規什么,明明病人最容易依賴的通常是醫治她的心理醫生,而且整整六年,怎么就比不上一個在她最痛苦時都不曾出現的人呢?
這個現象實在聞所未聞,偏偏他還是其中的參與者,她就是以這樣的執念,逆轉了他這個醫師的人生觀,他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到底他改變了她,還是她改變了他。
“我們不回煙臺。”
“為……為,為什么?”夏沙有些語無倫次。
“你的病情有復發的可能,我帶你去更適合你去的地方。”
“不!”夏沙一把推開莊豈,退了幾步,轉身要往門口沖去,“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很好,我沒病。”
“夏沙。”莊豈一把抱住想要奪門而逃的夏沙,“不去精神病院,我們不去那里。”
“你騙人,你們全都騙人,你們都要騙我。”夏沙掙扎著,手機摔了出去,淚水‘嘩’地就流了下來,看著地上的手機喃喃自語,“我就是瘋子,傻子,所以你們就要騙我。”
“我發誓好不好,我帶你去杭州,那里環境適合你,靜養一段時間,好了我們再回煙臺。”
“你騙我……”
“我真心不騙你,騙你是小狗,是千足蟲!”
額……夏沙只覺得頭皮發麻,她生平最最不能接受的東西,就是千足蟲了。
注意力轉移得差不多了,莊豈緩下語氣,“你知道的,最惡心的就是千足蟲了,我都這樣發誓了,還不滿意?”
好,好吧,這么惡心的東西他都說了,姑且就信他一回吧。夏沙簡單的思路里這般琢磨一遍,就信以為真,“那要多久??”她不放心道。
“不久不久,很快很快。”莊豈思緒飛到另一邊去,反正只要不掛日歷,夏沙多是記不清時間的,久不久,不是他說的算?!
覺得莊豈松了手,夏沙慌忙上前,卻在離手機半米的距離硬生生停了下來。
如果,賀子知道了,會不會來看她啊?
不要……不要賀子看到她那樣的模樣。
賀子會怕她的。
要是賀子去煙臺找她怎么辦?
讓他晚點找她?!
那他問為什么怎么辦?
她騙不了賀子的,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不打給賀子??
可是阿豈一定會沒收她手機的,以前就是那樣。
那還能怎么辦呢?
在夏沙猶猶豫豫里,莊豈幫她做了決定,拾起手機,很快開了機,按快捷鍵撥打了署名叫賀子的號碼。
嚇得夏沙慌張搶過手機跑到車廂的一個小角落里,蹲坐下去,小心翼翼地聽著電話那端的回音,下唇被咬的有些殷紅,似乎連身邊陽光里的細小塵埃都要靜止。
很奇怪的一種緊張呢。
“夏沙,你在哪里?”一接通,賀子規不給她說話的時間直接問。
“我……我,回家了。”始料不及的問話登時讓夏沙好不容易在腦里組織好的問話霎時煙消云散,一片空白。
彼方沉默了,安靜得夏沙覺得心惴惴不安,她幾乎感覺到自己要破口而出的事實在上下翻騰著,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她害怕賀子這樣的沉默,尤其在她說謊時。
“賀,賀子……”
“等我,答應我。”
那端,依舊安靜著,一種跋山涉水的安靜,一種震撼心靈的安靜……
他說,等他啊!……她閉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淚水不可挽留地滑落,享受這一刻靈魂的慨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