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難抉擇
- 刑天戰斧
- 羲皇族人
- 2022字
- 2013-04-02 10:44:10
無衣永遠也不會忘掉那日與蒼梧趕回藍冰教看到的情景。整個藍冰教已是一片血海。如不是冰藍教地處北荒之地,天氣陰寒,恐怕景象會更加慘烈。慘死的師兄弟的鮮血將藍冰教前院漢白玉鋪就的地面染成了血紅色,由于時間過久,已是徹底深入,無法清除了。院中每一個人的死相均是凄慘無比,有的被烈火刀一劈為二,有的被鬼頭刀亂刀砍死。甚至連幼兒也沒有放過,其變態程度當真令人發指。那些人將藍冰教的每一間房間都被翻過,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雖然過去已是近連個月的時間了,但是這些場面卻仍然時時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但是最令她愧疚的是她連爹娘的面都沒有見到。那一天,當蒼梧和無衣進入那間他們爹娘所住的房間的時候,只看到了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兩個人,但是他們的身上卻帶著蒼梧父母才有的玉佩。這一幕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無衣的夢中,都是每當她要高高興興的撲入父母的懷抱的時候,她的父母就會突然全身被火系法術三昧真火團團圍住,瞬間燃為灰燼,于是便會大哭著從夢境中驚醒。
無衣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四周如同被洗劫一空的景象,便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離開這里的時候,房中銅鏡妝臺,紅帳雕花床,陶瓷琉璃,古樸書桌,文房四寶猶在,沒想到當再次走進這里的時候,卻是滿眼狼藉。屋外那原本用寒冰雕刻而成的冰燈繁花也已不復存在。
她靜靜的看著墻上掛的她憑著記憶畫出的蒼月夫婦的肖像,雖然這已經是她不眠不休的畫了數十幅中最好的了,但是她卻仍然不滿意,她每次想起父親那假裝嚴肅和母親和藹可親的面容,想起他們昔日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幸福生活,心里就會隱隱作痛。當他們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當藍冰教到了存亡之際的時候,她自問她在哪里?她又在干什么?她并沒有和他們在一起,并沒有與他們同生共死,她還是他們的女兒嗎?她還是藍冰教的一員嗎?現在看著這一切讓她如何去接受,如何去原諒自己。
無衣又想到如今蒼梧自暴自棄,整日里爛醉如泥,自己唯一的一個朋友大頭又生死未卜。誰來和她一起承擔這一切,誰來和她一起報仇,她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想到傷心處,不禁落下淚來。
正在這時,無衣突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無衣”。循聲望去,無衣竟然從淚眼朦朧中看到了大頭。無衣搖頭苦笑了一下,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無衣啊,無衣,你這是怎么了,如今難道白日里也坐這些不切實際的夢嗎?”
然而,這夢境卻不似她想的那么虛幻,她竟然感到了一絲溫暖,那來自于一雙手。無衣看到大頭就在他的面前,靜靜的握著她的手。無衣突然一下站了起來,緊緊的抱住了大頭,哽咽道:“我知道這不是真的,但是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就讓我獲取這一刻的溫暖也好。”
其實,并非是無衣的幻覺,這正是大頭。自從那日離開了破廟,三人一路狂奔,恰好于此日趕到了藍冰教的所在地。三人于是急忙趕到了藍冰教,但是這幾百年經營的教派重地,到如今卻只剩下了殘垣斷壁,每一處似乎都充滿著刺鼻的血腥氣息,都在訴說著這里曾經發生的慘烈戰斗。三人在院內找了很長時間,終于在一間還算完整的房間中找到了這里唯一的一個人無衣。
無衣就一個人坐在那里,靜靜地沒有任何聲響,似乎已經睡著了一般。無衣原本嬌艷如花的面容現在卻是變得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大頭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一痛,于是在房間的門前輕輕的喚了一聲:“無衣。”然而無衣只是輕輕的抬了一下頭,笑了笑,好似沒有看到他們。大頭上前拉了一下無衣的手,卻萬萬沒有想到無衣竟然如此激動,突然將他一把抱住。大頭一時竟然愣住,不知如何應對。
待到大頭聽到無衣的話語,這才知道原來她把這一切想成是夢境了。于是輕輕的拍了拍無衣的背輕聲道:“無衣,你仔細看看,我是真的,這不是幻覺。”
無衣放開大頭,仔細看了看大頭,又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大頭的臉,待到確認真的是大頭之后,臉上露出了這兩個月來唯一的一次喜悅的微笑。
無衣驚喜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沒死。”
大頭笑了笑道:“無衣,蒼梧大哥呢?”
“大哥他,”無衣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大哥他現在就知道喝酒,整日的爛醉如泥,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家酒館里喝酒。”
“我要去找他回來。”站在大頭后面的上官婉兒說道。
“你們也來了啊,真是太好了,我終于又朋友了,不再孤獨了。”無衣剛才一直注意大頭,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大頭后面的上官婉兒和南宮馨,直到如今才看到。
“我們一起去吧。”大頭說道。
“好,我和你們一起去。”無衣挽住大頭便往外走。大頭雖然不想和無衣如此的親近,但是想到無衣剛從傷痛中緩過來,所以不忍心拒絕無衣,于是只好任由她一路挽著走了出去。
南宮馨默默的跟在后面,其實她心中也酸溜溜的,一會怪無衣搶走了大頭,后來想到無衣好不容易找到依靠也情有可原,于是就開始怪大頭心不夠堅決,沒有拒絕無衣。后來又想著自己也太過小氣,就開始生自己的氣,這一路跟在他們后面竟然完全沒有注意路旁的一切,全是想著這些瑣事了。
上官婉兒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無衣和大頭,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盯著大頭失魂落魄的南宮馨,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世間最是情難抉啊。”又想到如今的自己還不是一樣,于是又是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