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看望毛奶奶，一個人。

毛奶奶對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讓我感受到家人般的溫暖，也讓我暫時忘卻失去李家興的痛苦。

“我的金絲雀死了。”毛奶奶說。

“啊！怎么會？”

“人老了就會死，鳥老了當然也會死。”

毛奶奶好像很坦然的接受死亡。

“I/am/sorry.噢，我的意思是很遺憾。”

“遺憾？我不知道我的鳥兒死時是否有遺憾，但如果－－－如果死前不能和小凱見上一面，我一定有遺憾。”

“奶奶～”

“每晚閉上眼睛睡覺，我都不確定明天還能不能醒過來－－－我的日子不多了，我知道。”

“奶奶，快別這么說，可可還有好多書還沒念給您聽呢！”

“真的，妳愿意念給我聽。”毛奶奶的聲音突然有了朝氣。

“嗯，”我點點頭：“下次我多帶幾本書過來，奶奶喜歡聽什么，我就念什么。”

“好，好，我等著妳。對了，上次和妳一起來的那個男孩子，叫什么興來著，這次怎么沒一起來？”

“他－－－他功課忙。”頭頂突然烏云一片。

“是不是上次我把他給嚇著了？”

“不是。”我趕緊否認。

“可可大了，是該有男朋友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噢，－－－對不起，我以為－－－,哎！人老了就是這樣，記憶力差，我以為妳告訴過我，他是妳男朋友。”

“上次來時他還是我男朋友，但現在－－－現在不是了。”我說。

“沒事，小朋友談戀愛，哪有一次就成功，咱們也要多談幾個比較比較，妳說是吧？”

“但我－－－我還是愛著他。”

“那就告訴他妳愛他，女孩子稍微示弱一下，男孩子大多會回頭。”

“不－－－不是這樣的，他－－－我相信他也愛著我。”

"這我就不懂了，妳愛他，他愛妳，這就好了，鬧什么分手？”

“我－－－我不想分哪！”雖然努力想不哭出來，但還是嗚咽的厲害：“他－－－他也不想分－－－但－－－沒辦法－－－他當爸爸了－－－”

“噢，我的可可，小心肝，聽妳哭，奶奶心都碎了－－－”奶奶把我擁入懷里。

“為什么？為什么我這么愛他，他還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問。

“他還年輕，妳要原諒他。”

“即使我原諒他，他還是別人的，不是我的。”

“可可，等妳再大一點，妳就會了解，人生不是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妳只能盡量做到讓別人無悔、自己無憾。乖，別哭，把眼淚擦干。”毛奶奶拍拍我的肩膀。

我們又談了點別的，試著沖淡悲傷的情緒。

“老太太，我今天上超市踫到董老師了，她要我向您問好－－－啊！這不是可可嗎？妳來了，來多久了？”王媽放下大包小包問。

“來好一會兒了。”毛奶奶替我回答。

“妳要經常來，自從妳上次來過，老太太就經常叼念著，可可什么時候會來？今天會不會來？”

“快別這么說，給可可壓力了。年輕孩子活動多，是該到處玩玩。”毛奶奶替我解圍。

“奶奶，我會盡量抽空過來看您，但最近可能不太方便，因為我還沒找到適合的租處。”

我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找什么出租房，醫生說過幾天我就出院了，到時妳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吧！”毛奶奶說。

“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毛宅這么多空房間，妳搬進來，多少也帶來活力，老太太不知會有多高興！”王媽說。

“是啊！搬進來吧！不收妳房租，打工費照付，妳就安心住下吧！”毛奶奶再度發話了。

“嗯－－－我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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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星期六早上搬的家，伍迪艾倫幫我把行李搬進出租車后車箱內，然后給我一個Hug.

"Good/Luck!"他說。

“You/too."我說。

我把自己塞進出租車內，然后對伍迪艾倫揮一揮手，車子卟呲一聲，便箭似的往毛宅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