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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過去是我過不去

  • 誰是誰的誰的誰
  • Icening
  • 3319字
  • 2011-02-05 22:17:34

爸爸說他還是決定去看看冷老師,我在心里祝愿爸爸可以大膽些,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決定了去看看我的媽媽,這么些年都不敢去的地方。我捧著一束百合來到媽媽的墓地,發現媽媽的墓前幾乎一塵不染,還有一束未干的百合。

我去問了問守墓人,他說有兩個男人每天都來,據他的描述,一個是我的爸爸,說他幾乎每天都會中午來,如果出差就會有人送來百合,如果自己來就會親自帶束百合。他每次來都會在媽媽的墓前坐一會兒,什么也不說…

還有一個男人是從媽媽埋在這里開始就天天都來,只是他總是下午才來。打掃一下墓,說說話。但是據他那樣描述我實在想不出那會是誰…

我跟媽媽說了好多好多話,撫摸她的照片,我想起了她的懷抱,媽媽,我多想再被你抱抱,我多想再聽你跟我講講那些童話,我多想彈首曲子給你聽,然后聽你對我說,真好,我們家諾寒又進步了。

我讓司機先回去了,我想要看看究竟另一個男人是誰。我按他說的時間躲在了墓后面,一會兒果然有人來。

淑儀,我今天去了孤兒院,那些孩子還是那么可愛…他說了好多好多關于他一天的事兒,最后他說,你原諒我吧!這么些年我也過得不好,我每天向你懺悔,你是否聽見了呢?如果你有聽見?那么是不是原諒我了呢?

如果你原諒我了,就給我一個夢吧,不要總是對我那么吝嗇......

他走了,我慢慢從墓后探出一個腦袋,難以想象的是我恨了好多年的人穿得如此破爛,為什么聽到他剛剛跟媽媽講的話我會流淚呢?

我悄悄跟在他的后面,他的背影好不凄涼,頭發也很長了,鞋也破了,褲子是臟兮兮的,還有補丁還有破洞,衣服就更不用說了......為什么當初你要傷害我們你又不過好一點呢?

他慢慢的走,走到門外的時候拿起路邊的那個塑料袋,慢慢的往前走,走到一個垃圾桶的時候彎腰用手在里面不停的探,摸出兩個瓶子又繼續探......

沒過一會兒他來到離墓地不遠的地方,這兒是一個貧民區,他走進一間屋子,是木板做的,不能稱之為房子,因為那里連門都沒有,屋頂上是一些凌亂的破瓦,下雨的時候會不會漏呢?

不一會兒他又出來,我怔怔的站在那里,臉上掛著兩行淚,他楞了愣,看了看我,然后轉過身,快步走進“房子”。

好久好久,我不知道我該不該進去,我不知道我該怎樣來面對他,我站了好久,最后還是走了,也許他就在后面看著我......

是不是血緣真的很有用?我看到他的那副樣子我居然開始原諒他了,為什么他會過著這樣的生活呢?是不是我沒有好好過的這些年他也一直那樣不好過?

我很亂,很亂......

慢慢走回家,一點都沒覺得累,回去之后一語不發的回到房間睡覺,媽媽,是不是你原諒他了呢??

睡了很久都沒辦法入眠,我究竟是怎么了,每一個人都有一段故事,我多想知道,為什么他會那樣愛著媽媽。想想,其實媽媽很幸福,她都離開了還有兩個男人這樣愛著她,每天都去看看她。?

我又誤解了爸爸,其實他并沒有像我想的那樣對冷老師有對媽媽那樣的愛情,愛她有媽媽那樣的深。?

其實那個男人才是真的心理憔悴了,看到他那樣,我并沒有覺得有多高興,我也并沒有覺得該怎樣幸災樂禍,而是責怪他,責怪他過得不好,責怪他一直去打擾媽媽的安寧~~~我多想快快跟爸爸講,可是我怕我沒有那個勇氣去原諒他。?

淚劃過臉龐,看護問我,小姐,你怎么了??

我搖搖頭,我什么都不想要說,用被子捂住頭,狠狠的哭了…原來真的是不能讓人來安慰,就那樣放我一個人在那里說不定我還會哭哭就過了,但是當有人問我的時候我是感覺那么那么傷心。?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找郝伯伯了。?

諾寒,這么早來,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我的心一下就痛了,原來我還是不懂得要把自己偽裝起來…郝伯伯,你可以給我放放輕音樂嗎??

好,諾寒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再聊,瞧瞧你那黑眼圈哦!在一首很輕的鋼琴曲里我慢慢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郝伯伯看著我,諾寒睡飽了嗎??

嗯!?

那我們可以開始聊了嗎??

嗯!?

那你說說我給你放什么曲子呢??

《水邊的阿蒂妮娜》吧!?

好…?

鋼琴的聲音慢慢的穿透了我的身體,回憶開始雜亂的呈現在我腦海里,慢慢的清晰起來,慢慢的順起來。?

諾寒,跟郝伯伯說說吧,你現在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媽媽,媽媽坐在旁邊聽我彈這首曲子,爸爸回來了,媽媽便幫他把衣服收好,端出她做的菜,我們一家人就那樣吃的很幸福。?

很溫馨的畫面,后來呢??

后來二叔回來了,我們還是很高興的,好多年都沒有見過他了…那天晚上爸爸媽媽沒回來,二叔喝了些酒回來了…我…?

我渾身開始發抖,手越握越緊,手心里還冒出了汗,臉也開始抽搐起來…?

諾寒,乖!不要緊張,慢慢說,放松你的心情,如果還是沒辦法講出來的話就不要逼迫自己去想,好嗎??

他抱起我來,一直親吻我的臉,撕扯我的衣服…媽媽就在這時候回來了,她很生氣,他們吵鬧起來,媽媽扯著二叔牽著我往樓下走,拉扯著,爸爸站在大廳,爸爸問怎么了。媽媽一恍神,二叔一甩媽媽的手,媽媽就向前撲去…她…她放開了我的手,永遠放開了我的手…我看著媽媽那樣滾下去,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聽不到了…?

我抽泣著,越抽越厲害,就連聲音都斷開了…?

你就是為了那件事把自己關起來的嗎??

對,我害怕他們,害怕每一個陌生人…我就想那樣把自己關起來,關起來什么都不用管…我喜歡一個人,一個人呆著他們都不用想我會跑哪里去,不用擔心我會忽然消失,我也不用擔心會有人走進我的生活…郝伯伯您明白嗎?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不會擔心不用害怕…小時候被送去過精神病院,醫生說我不可能好得了。?

諾寒,為什么今天你愿意跟我講過去了?你能告訴我今天你遇到什么事了嗎??

郝伯伯,我昨天去看媽媽了,很久都沒去看媽媽了,就是在墓地,我看到了鮮艷的百合,問過管理人員才知道有兩個男人幾乎每天都會去報到…?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一位是你爸爸,還有一位就是你二叔是吧??

正如您所說,爸爸只要不出差就會去看媽媽也很讓我意外,我總以為他已經忘了媽媽了…二叔在那里不停的跟媽媽懺悔,他一直說他錯了,我知道他每天都在懺悔。可是,郝伯伯,那還有用嗎?媽媽已經離開我們了。?

眼淚一直停不下來。?

諾寒,你有沒有問過爸爸他們的故事?其實,你應該放下,你不要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走出來,走出來去聽一聽爸爸他們的故事。?

可是,那樣的世界我走得進去嗎?我害怕知道他們的那些過往,害怕又讓我對愛情對親情充滿幻想…?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害怕再次受傷。諾寒,人的一生不可能不會跌跌絆絆,也不可能一次也不受傷,你有沒有想過,原諒,其實也是一種解脫??

郝伯伯,你知道嗎?我一直以來都不想回憶過去的,也不希望再遇見破壞了我一生的人…所以我不想告訴爸爸。我希望爸爸永遠都圍著我轉,永遠都忠于媽媽,所以盡管我很喜歡冷老師,也知道爸爸很喜歡她我還是破壞了冷老師會留下的最后希望…當我知道也許我會在爸爸之前離開人世的時候我又想有個人可以照顧爸爸,就理所當然的想到了冷老師…郝伯伯,我是一個壞孩子是嗎?我一直一直很吝嗇也很自私。?

我越說就越覺得自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痛苦的捂住我的頭,一直晃不停…?

孩子,冷靜,冷靜下來聽郝伯伯說。?

他邊說邊把我的手拉下來,讓我深吸一口氣…?

首先,郝伯伯很高興你可以將你內心深處不愿告訴別人的告訴給我,伯伯希望我的話可以給你一些啟發。諾寒,你不是個自私的孩子,而是你太害怕失去,你害怕冷老師和爸爸在一起之后就會忘記你的存在,諾寒,你知道嗎?其實你很富有,爸爸給了你很多愛,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爸爸會不愛你,你就好比是爸爸的全部,就算他會找個人來分享他的情感他也會像以前一樣愛你…?

而你的叔叔,只是因為一種得不到的缺憾而神傷犯下一個不小的錯誤,但是他已經悔過,你何不原諒他?原諒他也就是原諒你自己,不再將自己挪回那個痛苦的邊緣。?

郝伯伯,您說,如果媽媽在世的話她會原諒他嗎??

會的,因為你媽媽像你一樣善良,諾寒,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曾經傷害過你的人,你還有很美好的未來,你還會有一個完美的家,所以不要再自暴自棄了好嗎??

我緊緊的閉上眼,心里的那塊大石頭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像是放下了一個足以壓死我的包袱…郝伯伯,說出來我的心里真的好了很多,但是請給我時間吧…我會讓自己好起來的。?

郝伯伯放上了輕音樂,讓我安心的睡一覺。慢慢的,閉上眼,什么都不用想,一覺便到了下午,心情平靜了很多也輕松了很多,就像自己放下了一個大包袱。我起身,給郝伯伯留了張字條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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