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沮喪，“有時間沒？”

“有。”他拿來一個毯子將我裹住，“自己都不知道冷。”他也鉆進來，姐弟倆又回到小時候——半夜里睡不著，爬起來，悄悄爬到一塊講心事，盡管時常被發現，又被攆回自己的房間，還是樂此不疲。而且還會一邊交流一邊吃東西，一般都是蘋果或者口香糖。

“陳豐，我覺得我有問題。”把腦袋擱到他肩膀，牙齒癢癢，去咬他肩膀裝飾的扣子，惹來他的白眼。好吧，不咬就不咬，瞪我干嘛，真傷感情。

“什么？”他從兜兜里取出一口香糖剝給我，“張嘴。”理所當然地享受照顧。

“我從不帶異性回家，你覺得為什么？”

“不是你喜歡的？”

“不是，上大學之前覺得自己以前遇到的男生都很好，貼心優雅，以為所有的男孩子都該是那樣子的，可”不知道怎么說好，“上了大學，不知道是女生太多，還是男生被慣壞，抑或本來他們就如此，他們反倒不知道紳士風度，甚至希望女生替他們解決困難。覺得迷惑。”頓，“后來，很偶然的一個機會，遇到高中交往過一個跳舞的男生，他外形依然很出色，所以當時還是覺得不錯，彼此交換了新的手機號，QQ，MSN。回來以后加他，很驚訝。你知道吧，他一直在我面前是一個優雅害羞的男生，可是他空間， MSN上抱怨連天，臟話不斷，我心里的好感降到了負值。盡管看到一半時，正看的就消失了——他在刪，可是倒了胃口，沒辦法和他再說話。”頭靠到他肩上，嘆口氣。

“我不知道自己有眼無珠，還是他們裝得太厲害。于是，看。的確在裝。”

“真正的紳士和真正的淑女都是不存在的，你太過理想了。如果別人想引起你注意不得不裝；等引起氣你興趣了，他不得不又裝下去，怕你厭惡他。”原來是這樣，我這么難伺候的，原來別人這么辛苦，我這么難纏。一直覺得自己刁蠻，可是沒覺得難纏。

“別哭，別哭。”陳豐嚇一大跳，就像高中一次哥們的女友半開玩笑，半試探地問我是不是第三者時，我立馬臉色大變，眼淚含在眼睛里。第三者，見了鬼了。一直一直和這個詞有關系，有時候懷疑是不是有些人天生下來就是挖墻角的，就跟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窯子里一樣，無可選擇，完全就是命運。

也許是我八字不對，Valentine‘sDay是公歷的2月14——同時也是世界癲癇病日，我是農歷。于是，帶來的不是緣分，是爛桃花。

大學時，女友和我哥們好了，她知道我的歷史。然而也知道我和她男友很正式地拜過把子，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試探我。是。我是慣犯。可我和他拜過把子，我不是希臘神話里的人，你哥哥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隱忍，她還是會試探。于是自己跟自己打賭，如果她敢再說一次，我是不會**，可我會不會讓別人去追她男友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本來就不吃素，你一把一把地在我傷口上撒鹽，不見得比我這樣的卑鄙高貴多少。

是。你的幸福是很重要，我是可以犧牲一些。但如果你拿我當死人，以為我不會疼，不會流血，只為自己的感受著想。你又不是我媽，我是活人，并且比誰都敏感，我干什么要無限度地容忍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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