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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思君令人老4

相傳,在這鄴水大陸上,曾有一月氏國與現(xiàn)在的北冥國雙雄并峙,和睦相處,坐擁東西霸主。

那一年,煙花三月,飛絮留白,月氏國新任國主檀月少年天子,意氣風(fēng)發(fā),勢要統(tǒng)一鄴水大陸。

那一年,她傾城之貌,言笑晏晏,醉倒君王側(cè)。

那一年,他挽眉入鬢發(fā),攬香肩入懷,薄唇輕啟,帶著醉人的魅惑:

“月兒,可愿為哥哥開疆拓土”。

那一年,她傾國一笑,橫心送自己如局,只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哥哥可還記得小時候你我同坐的秋千”。

他送她走的那天,也是個雪天,似乎,雪總是執(zhí)著的看盡人間離合悲歡,卻不需牽念,只一點,便消失不見。

她笑,卻并不回頭,只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私心只愿那刻意的駐足能讓他有一絲不舍,哪怕是一絲呢?

他笑,卻目送她消失在雪天一線,卻在她看不見也永不可能再回來的深夜,一遍遍的沿著她走過的腳印,任思念成冰,封住自己的心臟。

他去接她,也是在一個雪天,初初見面,她一襲紅衣,孤獨卻桀驁的盛開在漫天飛雪里。

城墻之上,少年天子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因著她的慢慢走近,心下忽快忽慢,手里握著的雪不待消散,早已融化。

他可是北冥國最奇謀恨絕的皇子,那皇位,若他不去爭奪,又怎會輕易落入他手,他從不承認自己是君子好人,不過是成王敗寇吧。

可在她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的心忽的軟了。

“原來,我不過是要為你打下這天下,拱手送與你,只望你嫣然一笑”。

他想給她他所有的保護,愛她,讓他心力交瘁,卻甘之如飴。

她不愛他,他知道,可愛一個人不就是孤獨的衛(wèi)士守護心中的城墻嗎?

你便是我心中的城墻,今生,我愿為你浴血奮戰(zhàn)。

慢慢的,她的心似乎被他捂熱了,她開始對他好,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獻給他。

他一遍遍吻著她的眼睛,向著神明發(fā)誓:此生,他愿以性命守護身下的女人。

每晚,他擁她如夢,卻總在夜半感受那身旁一席的冰冷。

偶爾,他會聽人說起她是他的罌粟,是最毒的美人心計,他都一笑置之,臉上是祥和的幸福:

“逐月,你這杯毒酒,我甘之如飴”。

終于,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他興奮的一遍遍吻著她的手指,感謝上蒼帶給他這么美好的禮物。

可她的眉眼卻盡是哀傷。

他便知道,她不愿意要這個孩子。

那便不要吧,他只要她。

那還未出生的小生命,只要是她的,他就疼入骨血。所以,當他得知她親手送走這個孩子的時候,他哭了。

她落胎后很久都不讓他見自己。

他痛心他與她的第一個孩子,更痛心她不讓自己見她。

他便晚晚守護在瓊菁殿旁,終于,門開了。

他狠狠擁她入懷,發(fā)誓此生再也不會離開她。

那晚,他們縱情的歡愛,似絕望般,她拼命呼喊著他的名字,緊緊擁著他,像孩子抓住救命的稻草。

從那以后,她每天賴在他身邊,像蜜糖黏在一起,她會在他批閱奏折的時候悄悄遞一盞熱茶,會在他國事繁忙的時候輕輕展開他的眉,會做好他愛吃的各式精致小菜,匆匆趕到前殿,只為與他共聚午餐。

似乎,她總嫌自己與他待在一起的時間短,她幾乎苛刻的算計著與他在一起的時光,因為她知道,另一個人給自己的最后期限,剩不下多久了。

終于,她為他生下他們的孩子,他早早便想好孩子的名字:華休。

華休,華休,她欣喜落淚,卻瞬間哀傷,她終是無法陪伴她心愛的兩個男人此生幸福。

那天,他喝了許多酒,一遍遍呢喃著他此生最愛的那個女子的名字。

終于,他猙獰一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絕望,他踉蹌的走著,沒想過,自己竟會迷路,那建在這個國家最美麗地方的瓊菁殿,他每天要在心里默默走過許多遍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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