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沒資格
- 為你一笑間,輪回甘墮
- 笨鳥驚心
- 2721字
- 2014-03-29 19:06:13
自從那人要求自己晨昏定醒,云念一刻也不曾怠慢。
不就是從此多了個主子、主母嗎?反正總有一天自己會逃出去的,這里終會是南柯一夢。
陽光太好,云念不由自主便看了眼一直在他身邊的孟子衿。舉止端雅,淺笑盈盈,心中沒來由的一酸。
又趕緊低下頭“專心”數著腳下的地板。
卻總感覺人群中那人的目光似有意無意的撇著自己。
偏生嘴角傳來的絲絲陣痛讓她想到昨夜兩人的糾纏。
于是,臉又悄然紅起來。
煩躁地捏了捏熱熱的臉,心中暗罵了句:“木云念你又沒做賊,你心虛什么”。
便猛地抬頭,卻不想剛好撞上那人目光。
他正淡淡的看著自己,就那么一直看著又好像沒在看著自己,云念不懂,仍碉堡般的與他對視。
心卻忽緊忽慢的跳著。
卻越覺得他眼神雖柔和卻并沒有溫度,雖沉靜卻如夏夜的星空,那么滿又好像空無所有。
而自己,正癡迷于他的目光。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云念心中煩躁,快速低下頭。
只希望那人不要在這么忽遠忽近地看著自己。
就讓自己能安安穩穩的站在人群中,不出格不強求。
聆聽你的訓示。
孟子衿自昨晚便察覺到龍華休跟往常不一樣。他明明是睡在自己身邊的,可卻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然后,至天明卻始終沒有回來。
她雖是大度的女人,只是說不在意也是騙人的。這時見云念表情奇怪,心中更加介懷。
幸好,龍華休是站在自己一邊的,正如現在,將來,他都只會讓自己在他身邊。
于是,她看著云念,總是這樣勝利的姿態。
流霜、流風兩兄弟進前,道:“爺,宮里來人了,皇上皇后祭祖行家宴,準備送淵清公主出嫁”。
云念離得很遠,只聽到家宴二字,正要繼續聽下去。
卻聽到月弦在自己小聲道:“小姐,王爺剛才一直在看著你呢”。
云念苦笑,卻抬眼又望了一眼那人,卻發現他的目光似剛從自己身上收回。
有什么東西劃過心頭,涼涼的。不敢多想,卻在低頭的一瞬意外捕捉到孟子衿的目光,正認真打量著自己,那是,暗暗較勁的神色。
不過就是今早月弦興起,給自己拾掇了一下:湖藍色的流仙裙罩在月白色抹胸上,腰間束了明粉色衿帶。鎖骨處自己著色畫了朵木樨。
在云念出現的一剎那,孟子衿就注意到她嘴角似微微破損,有很多細細的傷口,此刻見她肌膚勝雪,竟是一段風華絕代,便暗想這女子其實也是與眾不同的。龍華休似看出她心思,嘴角微微上翹,便握住她衣袖中的手,淡淡道:“今日宮中設宴,便隨我一同入宮吧”。
雖是握著自己的手,可孟子衿知道,卻是看著那抹湖藍色身影的。
自己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呢?便笑道:“爺,讓子衿與云念陪您一起去可好”?笑語盈盈,終是識大體的女子。
龍華休笑著,看著孟子衿,只不做聲。
云念卻沒想到孟子衿會提出讓自己與他們一同進宮。心里一陣驚慌,本想敷衍推辭。
卻撞上流風的目光,清澈的眸子似在警示自己:“不可違逆王爺”。
只期待不要與那人同乘一車吧。云念悲哀的祈禱。
卻聽到那清淡的聲音再次傳來:“也好,只是,你與清兒自小相識,便辛苦你先自入宮,將王府備好的禮物送到清兒寢宮。我與云兒隨后便到”。
神馬?那不是意味著自己要與他同車。
經歷過昨晚,自己怎么還可能坦然自若的面對他。
“小姐,該走了”,月弦拉了拉云念的衣袖,將還在神思的小姐拉回端景王府。
三步一回頭,云念恨不得將這短短的一線之隔走成一光年的距離。可馬兒還在不遠處忠實的等著自己,還有那靛青色男子,笑的溫文爾雅,云念看呆了,卻覺得那笑容是陷阱。拼命搖了搖頭,想將那笑擠出自己的腦海。
月弦看著小姐奇怪的晃了晃頭,不禁笑出聲來。
“你這是干什么”?見小廝彎腰成90度弧,云念驚異道。
卻聽宋石笑道:“回云主子,這便是人凳,您可以踩著他的背上馬車”。
不可思議的看了宋石一眼,又看了看那正低著頭的小廝,不過十幾歲光景,若是在現在,只怕還是個學生呢,云念頓覺這孩子可憐,于是決定依靠自己的力量上馬車,反正自己從小就爬樹什么的,小小馬車豈能攔得住自己。臉上瞬間是狡黠的笑。
龍華休此時正站在離云念不遠的陽光下,逆著光,正端詳著面前的女子,眼波流轉,嘴角是一抹狡黠的笑,活潑潑的,不覺唇角微微上揚,卻被旁邊的宋石收在眼底。
只怕,主子自己也不知道吧。他因這女子上揚的嘴角,次數已越來越多。
云念直覺眼前一陣靛青色的風影浮動,轉眼那人已上了馬車。
動作整潔流利,一氣呵成。
便不滿的哼了聲,“炫技派,瞧本小姐的”。
遂伸手抓住橫梁,想來個鯉魚躍龍門,精神卻繃得緊緊的,月弦、宋石分明看見,云主子的臉上一派堅毅的表情。
不想自己一次便成功了,又驚又喜的云念就差擺個Pose手舞足蹈了。
想到月弦還在下面,剛想給月弦露出個勝利的V字,卻不料這時馬兒似受驚瞬間便跑動起來,將自己摔進車里。
只聽“咚”一聲,月弦在外面擔憂的喊“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云兒要幫忙嗎?男人優雅的伸出一只手”,臉上的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
見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正迷惑的笑著,云念心想哪還敢找他幫忙。遂自己躲在角落里,兀自揉著頭上的包。
心里哎呦哎呦的叫著。
卻見男人似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手慢慢的附在自己的手上,帶著自己的手,輕輕的揉著。
云念早便愣住了,心思哪還在那不知有也無的包上。
周圍縈繞著男人特有的清淺味道,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然后小心翼翼的讓自己與那人拉開距離。
卻聽到那人冷冷的聲音傳來,“這馬車甚是寬敞,你單單要把自己拘束在角落里嗎”?
云念便也不甘示弱道:“這王府里有那么多的馬車,爺您為何偏要與云念同乘一輛”?
那人便冷笑道:“王府的馬車都是爺的,爺愿做那一輛也只憑著爺喜歡”。
雖是說者無意,但在云念卻是聽者有心,在云念的邏輯,那自己與孟子衿,便都是他龍華休的物品,便也只是憑著他喜歡?
便索性氣憤道:“可云念不愿意與自己討厭的人同在一個屋檐下”。目光直直的看著龍華休,大有挑釁的味道。
似乎自己總是在激怒他,云念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碰到他總是特別敏感,正如此刻,龍華休眸子里已不復方才的溫情,早換成冰霜。
便冷笑道:“你是我的人,不喜又如何”。
這句話卻戳到了云念的痛處,她怔怔的看著龍華休有些慍怒的臉,壓抑道:
“龍華休,若是你喜歡的人,你也是這般對待嗎?在云念,卻不會這樣,云念只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只對自己一人好,只喜歡自己一個”。
龍華休只含笑看著她,只是笑意慢慢凝固。
你憑什么以為喜歡就是一切,你又憑什么說你只會對你喜歡的人好。
在我看來,在長情的喜歡也經受不住一再的欺騙。
所以,木小姐,你不要騙我。
云念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第一次,她見識了他心中的想法,雖然還是帶了點厭惡自己的,可她發現,她此刻心中卻是欣喜的,她竟然,會喜歡他這樣質問自己。
于是,帶了探尋又帶了希冀,她一字一頓道:“龍華休,我喜歡你,你知道的是不是。你不喜歡我沒關系,只是,你可不可以,讓我喜歡你”。
高興嗎?這不就是自己希望見到的結果嗎?可龍華休心里沒有預知結果的喜悅,相反的,他在煩躁,他突然不想說早已準備好的那句話:
很抱歉木小姐,你,早已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