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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孤寒(姚的煩惱)

  • 守著你一輩子
  • 劉婧云
  • 4241字
  • 2013-02-23 15:51:50

深夜,裝飾豪華的書房內,姚立豪端著酒,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出神地望著酒杯,漸漸地沉入回憶……

豪宅里,衣衫破舊、滿臉傷痕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看著眼前衣著華貴的女人。她懷里正坐著一個不可一世的小男孩,把下巴揚得高高地。

女人旁站著個瑟瑟發抖的年輕女人,那正是他可憐的母親。她正緊張地站在女人的旁側,等待訓斥。這樣的景象總是沒完沒了,他不懂,為什么那個女人這樣對他們。同樣生活在這所大宅子里,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就可以每天悠閑自在,穿的是漂亮衣服,吃的是美味佳肴;而母親跟他,卻被指使著夜以繼日地忙碌工作,他們身上穿的,是回收站里撿來的衣物,吃的是別的人殘羹剩菜,在姚宅他們豬狗不如。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一樣被那女人謾罵、毒打。

這天,那個女人又一次在辱罵母親。母親委屈得直掉淚,她的身子,因恐懼而不停地顫抖。那個惡毒的女人忽然站起來,抬手照著母親的臉打了下去。一聲脆響,母親因為那過大的力道,退了好幾步,重心不穩地倒在了地上。那個女人好似覺得不夠,沖上前提起了母親的衣領……

年僅九歲的他,哭著沖上前,狠狠地一口咬住那女人抓住母親衣領的手。唔!那女人悶哼了一聲,舉起大掌朝他揮了過來,又是一記清脆的響聲。他被這一耳光甩得飛出去很遠,后腦勺撞上了堅實的地面,頓時覺得頭暈眼花。母親發瘋似的,哭喊著沖上前抱起他。半晌后,他的意識逐漸清醒,只見那女人捂著痛處,正惡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剮。雖然,他很害怕,但他更擔心柔弱的母親再被她毒打,艱難地支起身,用小小的臂膀緊緊地環住母親,轉頭回瞪她,掙扎著與她對峙。

大廳里,母親暗啞的哭聲格外清晰,總覺后腦勺上有溫熱地、粘粘地東西,他皺眉伸手摸了摸,卻看到手上一片嫣紅。一聲尖叫,不知纖弱的母親哪兒來那么大的力氣,抱起他沖出了家門。他趴在母親懷里,意識漸漸模糊。最后一眼,是母親那張爬滿淚痕的臉上,慌亂的神情……

清醒后的他,緩緩張開了雙眼,母親憔悴的面容映入眼簾。母親含著淚擁緊他,無聲地訴說著她的恐懼,她在他耳邊輕聲保證道:“豪豪乖,媽媽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爾后,他和母親開始相依為命的生活。母親帶著他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城鎮,在那里,他們度過了愉快的四年。也是在那里,他遇見了人生中的第一縷陽光——章可可,有了與她在一起的美麗回憶。

可是,好景不長。那個總是給他們帶來惡運的男人,姚震南再次出現,他和母親被接走了。兩人被迫再次面對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的人與事。

為了保護母親,他依照男人的指令行事。他努力地學習各種本事,發誓有朝一日沖破牢籠,帶著母親遠走高飛。

短短兩年間,年僅十五歲的他,就已經精通各類武器,練就了一身好身手,并熟練掌握了多國語言。于是,他成了那男人的驕傲,被大佬們內定為地下組織的繼承人。然后,依照幫規開始了十多年的世界游學生活。直至二十五歲后,他才被召回國,開始接手姚震南不法的地下勾當。

無數個夜里,他都夢見自己在朝著一個微弱的光點不斷奔跑。他想要逃脫黑暗,尋找到光明。他清晰地感覺到,她在那里等待著。可是,無論他怎么嘗試,怎么努力,卻都逃不出那無盡的黑暗。最終,他放棄了,認命了……

從回憶的洪流中猛然清醒,姚立豪睇著手中的伏特加,眼前飄出章可可清麗的容顏,不禁舉杯一仰而進。

謝雨柔輕輕敲了敲房門,頓了頓后,推門而入,正好看到姚立豪仰頭豪飲,不禁微微蹙眉。上前搶了他手中的酒杯,柔聲勸道:“這樣喝酒對身體不好。”說完,把酒杯放到桌上,轉身把酒瓶放回了儲酒柜里。轉頭瞧見,他默不作聲地靠在椅背上,笑著走過去,輕輕把他攬進懷里,搖了搖頭,嘆息著說:“唉!你不會還在氣我今天叫你去飯局的事吧?”又是一陣靜寞后,她接著說:“我知道,你擔心他們欺負我。但,有姚先生在,他們不敢亂來的。”說完,低頭看著他,只見他仍舊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姚先生?這稱謂,姚立豪不敢茍同。自他懂事來,母親一直都這樣稱呼那個男人。猜想著,在母親的心里,那人僅是個陌生的供給者吧!她甚至從來沒開口要求他叫那人爸爸。爸爸?!于他而言,恐怕那男人這輩子都擔不起這兩個字。他與姚震南之間的父子情份,早已被殘酷的往事拉開了巨大的鴻溝,他們除了組織關系,就再無其他。現在在帝豪,那人似日落,而他恰巧是旭日。他會讓那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將他加諸在他們身上的一切痛苦數倍奉還,當然,還包括那人囂張跋扈的老婆,和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寶貝兒子。

不忍母親擔心,姚立豪抬頭拉下母親的手,抬頭望著她,笑笑道:“媽媽,我只是臨時有些事情要辦,所以,提前走了。”

謝雨柔知道他這是搪塞之辭,清楚他不想她擔心,于是,抬手輕撫他的臉,佯裝釋然地說:“原來是這樣!事情辦得如何,還順利嗎?”

姚立豪拉著她的手,笑道:“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兒了,別整天像是關心課業似的,這樣我會感覺不自在。”說完,端著酒杯,準備到儲酒柜取酒。

謝雨柔見他又要倒酒,忙不迭迭地上前拉住他,勸道:“晚上別喝太多!”

姚立豪知道,她不見他放下酒杯,是不肯罷手的,索性把酒杯放到了一邊。聳了聳肩,朝她笑笑道:“不喝就不喝,如您所愿!”說著,還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

謝雨柔被他難得的皮樣逗笑,不禁輕笑出聲,點頭道:“嗯!這才會對嘛!”說完,咬著嘴唇,出神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像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

姚立豪有些納悶,笑道:“媽媽,有什么事就說嘛?小心憋壞了身體。”說完,不忘朝她笑笑,想以此緩解她的不安。

謝雨柔眼神復雜地拉著他走到沙發前坐下,小心翼翼地說:“阿豪,今天,姚先生是為了你回國,才擺的接風宴,你去了怎么連招呼都不打,就轉身走了,這樣太沒禮貌了。”雖然,她知道姚立豪背負著對這個家的太多怨狠,卻執意掙扎著,想要緩和他們父子倆的矛盾。

姚立豪斂去臉上的笑容,撇了她一眼,冷淡地說:“對待他們,不需要客氣。”說完,瞧見謝雨柔還想說什么,擔心自己說出更過分的話,不禁搶白道:“媽,快去休息吧!我的事,自有分寸。”雖然不愿對母親冷言相向,但只要一提到令他深惡痛絕的那些姚家人,他的脾氣就會不受控。

謝雨柔看了一眼他冷到快結冰的臉,搖頭嘆息著走出房間。在合上門的那一刻,傷心的淚水奪框而出。姚立豪對姚震南的恨意透徹心扉,看來很難有改善了。兒子因為她,已經受了太多的苦,她不能再要求他太多,想到這里,邁著踉蹌的步子,向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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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雨柔一進門,就看見姚震南一臉陰郁地坐在床邊,趕忙抹掉臉上的淚水,沖他笑笑道:“你來了!”然后,低著頭上前幫他脫去外套。

脫去外套后,姚震南撇見她發紅的眼框,心痛地拉她入懷,嘆息著道:“唉!你呀,還在為飯局上的事兒擔心吧?”

謝雨柔愣了一下,旋即拉住他的手,認真地說:“姚先生,阿豪他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別生他的氣啊!”

聽到這話,姚震南心下有了了然,抬手輕撫她紅紅的眼框,皺眉道:“就為這事?”因為怕她擔心,嘴里一如既往的滿不在乎,可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郁悶。

謝雨柔擔心地看著他,點頭道:“你也知道,阿豪從小就倔,認定的事情,十匹馬也拉不回來。我想,他可能還記恨著當年的事情,讓他跟夫人同桌用餐,多少還是會有些……尷尬。”結巴地說完,偷瞄姚震南臉上的表情,卻見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遠方。

姚震南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他不會忘記,當年回到家,看到大廳地上的一大灘血,他慌慌張張地找遍宅子里里外外,也不見謝雨柔母子的身影時,不禁懷疑文茹欣殺人滅口,差點將她活活打死。后來,好不容易從文茹欣口中得知了真相,他派人找遍了整座城市的醫院診所,卻還是沒有她們兩母子的消息。爾后,他變得意志消沉,以為再也找不到他們了。但心底始終固執的認為,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他。所以,他告訴自己,那怕只有一線希望,他也要試一試。于是,他執著地不斷擴大范圍,尋找他們的蹤跡。終于四年后,在一座小城鎮發現了他們,并把他們接回了身邊。

那時,姚立豪已經十三歲了,他錯過了關鍵的成長期。看到姚立豪像男人般,護衛著他的母親,對身為父親的他,有著強烈的敵意。

他知道,姚立豪恨他,因為他沒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讓他們母子在姚宅里受盡了文茹欣的折磨。

所以,為避免同類的事再次發生,回來后,就馬上以謝雨柔的名義購置了幢宅子,從此,與文茹欣兩母子分居。

爾后的這十幾年里,他參與了兒子姚立豪出色的人生成長歷程。現在,姚立豪繼承了他的衣缽,成了大佬們內定的帝豪繼承人。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想,如果不是因為他,他們母子或許正過著無憂無慮的平凡生活;現在,卻因為他的自私,將他們再次卷進血雨腥風。

姚震南無數次在心底吶喊道,兒子,是爸爸對不起你們!

注定這輩子欠他們的了!無論姚立豪怎樣對他都可以,他不會有任何怨言。年過五旬的他,現在唯一想做的,是用盡余生來愛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妻子謝雨柔,一個是他的兒子姚立豪。

說起謝雨柔,這又是一筆孽債。想當年,謝雨柔是姚宅原來的管家謝恩平的女兒,她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兩父女相依為命。年僅十八歲的謝雨柔,被父親叫到姚宅幫忙。他被她的柔美所吸引,并占有了懵懂的她。白天她是宅子里的傭人,晚上是他的愛侶。得知真相的謝恩平,氣得一病不起,謝雨柔因此失去了父親。

不久后,文茹欣發現有了他骨肉的謝雨柔,與他大吵大鬧,要求他派人做掉謝雨柔肚子里的孩子,他執意不肯。于是,謝雨柔兩母子成了文茹欣的眼中釘,整天謾罵毒打的對象。因為記著文老當年的舊情,他咬牙隱忍,并懦弱地一次又一次地愿諒了文茹欣對謝雨柔母子的傷害。可是,她不但沒有一絲悔意,反而變得變本加厲,更加地肆無忌憚。后來,終于釀成慘劇,害他與謝雨柔母子兩分別四載。所以,后來他發誓呆在謝雨柔身邊寸步不離。

謝雨柔看沉思中的姚震南,這個曾經叱咤風云的男子,因為歲月的善待,并沒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僅是兩鬢染上些許銀色,讓他看上去更顯魅力。打從十八歲跟了他,她嘗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因為擁有他的愛,就算文茹欣百般凌辱,她也絲毫不在意。她只想天天看著他、陪在他身邊就好。可是,她的兒子姚立豪,對身為父親的他,卻是有增無減的怨恨。她躊躇著,不知她有生之年,是否能看得到這對可憐的父子有和解的一天。

謝雨柔望著他沉思的樣子,抬手輕撫他的臉頰,無奈地搖頭嘆息著。

姚震南感覺到觸碰,回神對上謝雨柔溫柔如水的眸光,知道她又在擔心他跟兒子的事,朝她笑笑道:“血濃于水,他始終是我們的兒子。作為一個沒有盡到責任的父親,我可沒資格要求他太多,隨他去吧!”說完,徑自起身走進浴室去洗漱。

謝雨柔望著他落寞的身影,胸中五味俱雜,不禁閉上雙眼搖了搖頭,淚水再次濕了臉頰。心中不禁感嘆,唉!這對父子有太多的相似之處,過于自我,過于執著于自己認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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