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九章是真相么

越是清晰越模糊，雙眼失明耳失聰。到得真相大白時，又陷陣陣迷霧里。

至平倒是不客氣，率先就向天昊沖去。至宏見狀，罵罵咧咧的喊道：“你是白癡還是怎么的？你不會選一個軟點的柿子捏，偏選那你自己啃不動的。那個老家伙，你就留給我們這邊的這個老家伙應付不就行了么？”

至宏的話音剛一落下，就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當他轉過頭來，看見青塵沒好氣的盯著他看，接著青塵罵道：“你個逆徒，就這么稱呼你師父的嗎？我讓你也去啃啃那個硬柿子。”

青塵的話著實把至宏嚇著了，因為他飛去的地方，正是至平所在的天昊身邊。眼看兩人就要到達天昊的攻擊范圍，至宏心里把自己的多嘴多舌罵了不下千遍，而至平這時候也說到：“我哪里知道師父他都不阻止我一下的，就讓我這么跑過來了。哪怕他拉我一下，我也不至于跑到這里來啊！”

“哈哈，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既然你們要找死，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你們的小命了。”天昊得意的笑聲傳蕩到兩人的耳朵里，簡直就是催命的符咒一樣。可就在兩人不知所措的時候，青塵的聲音第一次顯得如此美妙的傳了過來：“哼哼！老匹夫想要我弟子的命，怕是有些猖狂了吧。”

至平和至宏哪里知道，在他二人還沒落地之前，青塵早已經搶先一步來到天昊身前。只見青塵的右手一揮，莫名襲來的一股推力將這二人逼得倒飛了回去。

那邊廂的大戰一觸即發，而小六現在正陷入自己的思憶。雖然小六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從這苦海中脫離出來，可那些鮮血，那些容貌，那些畫面。怎可能是說脫離就能脫離的呢？當最殘忍的畫面將小六從夢境中驅逐出來，小六通紅的雙眼定定的看著眼前石床上的青平子。沒錯，那被鐵鏈鎖著的正是當年小村莊生死不知的青平子，小六投身青云門后的二師伯。

雖然那張老臉現在已經是瘦骨嶙峋，可小六只一見他，壓抑了近二十年得噩夢便瞬間再次襲來。強自將暈眩的腦袋和慌亂的心調整了一下，小六站立在青平子三四米開外。臉上再次變回那個沒有任何表情的模樣，此刻小六的雙眼也已經不再泛紅，他像是在問一件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樣問青平子：“二師伯，我就是當你小村莊唯一的幸存者，當然我是說出了你之外。那么還請師伯如實相告，當你的小村莊，在我離開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小六的問話，簡直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本來青平子在聽到小六的名字的時候，只是懷疑他就是當年村長的笑孩子，但現在經小六確實之后，青平子像是被什么東西俯身了一般。‘啊！’青平子的咆哮聲在山洞中傳蕩，小六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咆哮聲里的痛苦和追悔莫及。那痛苦并不比自己的小，被那追悔的心撕裂著的青平子，現在掙扎在痛苦里。近二十年了，青平子每天，無時無刻不經受這樣的熬煎，身體上的和心靈上的。

像是咆哮聲排泄了些許青平子心中的郁氣，又或者青平子覺得這樣嚎叫并沒什么意思，所以他停止了吶喊，然后靜靜的看著小六，一言不發的就這么看著他。那個天真的小男孩長大了么。雖說不上一表人才，儀表堂堂，但也頗有些風范的。青平子將身子艱難的挪動了一下，只是身上的鐵鏈發出哐當的聲響。

接下來便是青平子說話的聲音了，那簡直就是一個垂死的老人，有氣無力的聲音：“當年？哈哈哈，當年！”青平子的笑聲更像是哭聲，那痛苦在笑聲中傳遞出來，致使小六都感覺渾身顫抖，想要陪著這老頭子好好痛哭一場。

“當年你走之后，我便被不知名的魔物俯身，雖然腦袋保持這情形，可身、手都不聽我的指揮。它們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只顧揮動，將我體內的真氣抽取。在我頭腦清醒的狀態下，我的雙手，變成了嗜血的魔物。”青平子現在并沒有那么激動了，心情也像是因為回憶而變得穩定了些許。

“我也想要控制住我的手，我的腿，還有我的心。可我做不到，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殘殺這村子里的村名，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更讓我痛苦的是，我的頭腦是那么清醒，我活了這么許多年，從未有過的那般清醒。”說到這里，青平子突然渾身開始顫抖，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在講訴這一個多么可怕的噩夢。

“當我的手沾上一點鮮血之后，它變得更嗜血。只要是活動著的，不管雞鴨豬狗，我的雙手都忍不住要上千把它撕裂開來。我的雙手早殺戮中享受著從未有過的快感，而我卻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我咆哮著喊‘不要，不要啊，不要。’可沒有任何效果，我控制不住它，我的雙手。”青平子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講訴中。他沒有注意到，當小六聽著這些，雙眼早已經通紅。那是殺戮的眼神，那是悲憤的眼神，那是痛恨的眼神。

“夠了，不要再說了。”小六大聲喊著阻止了青平子繼續說下去。“那么，你承認是你殺了我的所有家人，我的父母，伙伴，還有村里的所有叔叔伯伯。是你，我們那般熱情的接待你們，可你卻那般殘忍，將他們一一殺死，不但人如此，你連一個全尸都不肯給他們留下。是嗎，我的二師伯？”

“我…”青平子剛要開口解釋什么，可小六并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小六嘶喊著說道：“是你。你說你想阻止你的雙手？你說你不想殺戮？你說你眼看著自己殺人有多么痛苦？你覺得這樣的謊話，我會相信嗎？你覺得我還是當年的小孩子，任憑你們擺布，要我加入你青云門我便加入，讓我修煉我就修煉。你們說什么，我就相信什么嗎？”

小六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此刻更加壓抑不住自己的眼淚。當淚水肆無忌憚的流出來，流進小六的嘴角，嘗著淡淡的咸味，小六感覺到自己的心痛：“那么，我的二師伯，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一直都在青云門對不對？也就是說，我的師父，掌門師伯，他們都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他們把你藏在這里，卻又把我收為青云門弟子，對不對？他們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減低對你的痛恨嗎？他們隱瞞我這些，收我為徒，是什么用意，是要我不要痛恨青云門么？哈哈，多么可笑啊。既然如此為何不殺了我？反正你不是很喜歡殺人嗎？二師伯？”

“不是這樣的。”青云門蒼老嘶啞的聲音，讓小六更加痛恨和反感：“不是這樣，那是怎樣？難道是你們覺得好玩么，二師伯，我只想知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殺我的親人，他們那么熱情的接待了你，把最好的食物，最好的房間都給了你。為什么？”

“為什么？”小六吶喊著問青平子，并不等青平子回答，手中的砍柴刀已經發出嗡嗡的轟鳴聲，小六飛身而起，‘啊~’的一聲咆哮著，雙手握住砍柴刀的刀柄。刀身瞬間青光閃耀，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青色光刀。小六的砍柴刀猛的向下砍去，所砍的地方正是青平子的頭頂。小六要一刀將這老家伙劈成兩半，小六要為自己的家人伙伴報仇，這一刀下去，發出撕破空間的聲音。

就在小六的砍柴刀即將落到青平子的頭頂的時候，青平子的身上突然爆射出一個殷紅的光罩，將青平子整個人包裹在里面。而砍柴刀的青光巨刀就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只能在光罩上發出嘶嘶的響聲。

“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你殺了我對于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你也能報你的大仇。”青平子頗為痛苦的說道：“可我的身體并不受我的指揮，我體內有一股非常兇戾的力量，若不是我三位師兄弟幫我施法鎮壓，怕是我早已經走火入魔，變成了一個殺人魔頭。不知今日發生了什么大事，本來今日應該是施法鎮壓的日子，可他們三人居然一個都沒來此。”

“哼！”小六的雙眼怒瞪。“我今日定要殺了你，不管你體內有很么猖狂的力量，都不能阻止到我。試問天地之間，誰能當我？”

話音落下，小六將砍柴刀收回。繼而催動之下，刀柄的黑色絲線瞬間變長，一個拳頭大小的青色光柱飄了出來。小六用盡全身真力，將青光球握在手中并拋了出去。青光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光芒，便消失在了青平子的殷紅光罩里邊。像是一塊石頭投進平靜的湖水，只是這湖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甚至以死漣漪。

正在小六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緊繃的黑色絲線突然顫動起來。砍柴刀從小六的手中掙脫飛到空中，先前的青光漸漸消弱，被一圈圈殷紅色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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