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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云端之戰已經有半個月之久。

可是勝利和和平的背后，卻有著讓我至今無法釋懷的噩夢。

那一天，我再次目睹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結局。

空曠的小鎮，勝利者握著刀，砍向剛剛還是大將英雄的失敗者。

血液、肉漿、悲鳴聲、歡呼聲、嘶吼聲、大笑聲合為一體，像是死神唱著重金屬，用名為“生命”的沉重樂器撞擊著我的靈魂。

我一直站在人群中，沒有哭沒有笑，木頭一般，直到刀刃架在了寒蘭的脖子上，我才猛然回過神，奮力的對著藍伊大喊“不”。

不過，或許太吵了吧。

沒有人聽到我的顫抖和吼叫，直到刀鋒落下那一刻，寒蘭扭過頭，無奈的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做出“噓”的動作，然后沖我莞爾一笑。

刀光和奔馳的鮮血帶走了她的秘密，跟著她去了名為“救贖”的天國。

那一刻，我精神不支的倒下了。

等我醒來，身子已經回到了鹽幫我的屋子，耳邊傳來的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連續了無數個日夜，沒有停休。

忽然覺得全身發冷，從外冷到內。

仿佛耳邊的歡呼聲不是快樂的，是無數人痛苦的咆哮和憤怒，無數生命的垂死掙扎。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人們究竟把什么當做勝利，把什么當做成功？現在在吶喊的人，和死去的那群人，又有什么區別？

……

眼前出現一個小村莊，有一個小姑娘，穿著藍色的粗布衣，頭戴著一朵藍色的花朵，她笑著走在小路上，身后是她的父母和五歲的弟弟。

“凌爺，我出生在一個寒冷的村子，那里沒有什么能夠存活的植物，但是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花朵卻一直活著，四季都在開放，它叫寒蘭花。”

“凌爺，長纓在這片土地上是霸主，它喜歡欺負人，它發掘了寒蘭花是一種非常棒的藥材，就燒殺我們的村莊，村子里的人死完了，花朵也死完了，真是上天報應，寒蘭花，竟然一朵都沒有到長纓人的手里。”

“我們一家被路過的鹽鱗國的皇子救了，他給我們衣食，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凌爺，我是世界上最后的這個村子的女孩子，爹娘想讓我和弟弟好好成長，就給我取名寒蘭，弟弟叫蘭寒，這個名字代表思念和掙扎，讓我們像永遠盛開和不屈服的寒蘭花一樣。”

“凌爺，有那么一天，長纓發現了鹽鱗的鹽很棒，發現了鹽鱗提取的鹽中有罕見的治病藥物，他就對鹽鱗發動了攻擊，我弟弟十一歲就參加了軍隊，可是再也沒有回來。”

“凌爺，我的父母為國犧牲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必須聽殿下的話，因為他給了我一切……”

“凌爺，我身上的枷鎖，這一生都不可能去掉了。”

“凌爺，因為這個枷鎖，我必須封藏自己的喜怒哀樂，自己的全部感情，因為我受不起，更還不清……”

……

“……”

眼淚模糊了眼前孤冷的身影，我側目，一行清淚緩緩而下。

“還在心痛？”屋門不知何時被推開，門外，藍伊的藍瞳目光清冷，只有絲絲憐惜望著我。

“我問你。”我顫抖著輕啟唇“你愛過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