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稍停，看了我一眼，道：“可你認識謝盟主。”

“這關謝盟主什……”我心下一動，看向洛無冰道：“你的意思是這些黑衣人與謝盟主失蹤有關？”

他點頭道：“沒錯，那些黑衣人想謝玄死，可你卻在醫治他，那些人怎么可能放過你。”

我聽罷，低下頭一時無語。

“怎么了？害怕了？”他見我沉默起來，便道。

我搖頭，苦笑道：“只是有些感慨，這古往今來的大夫還真是最為難的活計。”

洛無冰揚眉，頗感興趣地看著我，“怎么說？”

“做大夫的，把病人醫死了，會受到責難這無可非議。可把人救活了，還是要招來殺身之禍，你說是不是很難為憋屈。”

洛無冰輕笑道：“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不過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我接過他弄好的魚，放在火上慢慢地烤起來，“總而言之，這江湖多事端啊！”

接下來，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在火上翻滾的魚。很快魚便烤好了，盡管沒有任何調料，不過散發的陣陣香氣還是讓我們欣喜不已。我遞給了洛無冰兩條，自己拿著一條慢慢吃了起來。

洛無冰拿著魚，輕輕咬了一口，雖是淡而無味，但他卻覺得這是平生最好吃的一次，他忍不住道：“你一個女孩子怎么會這些的？”

我吃了一口，道：“我和師父下山幫人看診，有時候晚了免不了風餐露宿，師父常會抓些野雞兔子，收拾干凈后我便幫忙烤熟，久而久之便會做了。”

吃完后，我又到附近撿了些柴，留著晚上備用。

他道：“你睡吧，我守夜便好。”

我急道：“那怎么行？你是傷者。”

“我傷的不過是胳膊，現下有沒有大礙了，有何不可？難道我還能讓你一個小丫頭守夜不成？”說罷，他一聲輕笑，“睡吧，明天好找出路。”

我無言以對，只得點頭應下。我找了處靠樹的比較平坦的地方坐下，看著搖曳不定的火光，困意上涌，眼睛漸漸閉上。

良久，洛無冰聽到樹邊傳來綿長平穩的呼吸，他轉頭望去，靠在樹下的女子，那印著火光姣好的面容，沉靜柔美。腦中忽然閃現方才水潭邊的情景，因為等了許久沒有看到她回來，眼看天色昏暗，心里擔心便起身尋找。他走到潭邊，卻看到她光腳站在水中拿著木棍費力地叉著水中的魚兒。褲管衣袖挽起，雪白的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一動一靜間，身姿翩躚，清麗靈動。他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因為捉不到魚兒而懊惱，又因為捉到了魚兒而欣喜雀躍，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外漏的神情，一時忘了反應。她還真是個矛盾的女子。

********************************

一間破舊的廢宅里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一個臉蒙黑紗的男子沉聲道。

“稟報主公，我們的人，沒有殺掉那個女子。”一個黑衣人半跪于地上，頗為畏懼道。

“嗯？沒辦成！一群廢物！連個小丫頭都殺不了，留你們何用？”一聲怒吼，男子一腳將跪在面前的黑衣男子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