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希晨站起身來，走到錦夜的面前，還不待她有所反應，便伸開雙臂，不由分說便將她擁進懷中。一股清淡香氣撲面而來，是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混合著她的體香。讓他心馳神蕩。

錦夜仍暗自生著悶氣，卻突然落入他的懷里。她的臉瞬間燒紅，心慌意亂卻不知所措，她的心跳得飛快，早已亂了原來的頻率，而她的手腳也在一剎那間綿軟無力。

待她從手忙腳亂里回過神來，想推開他時，這才發現連她自己都覺得此時的掙扎和推拒，看上去更像是鼓勵而非抗拒。

果然，男人雙臂收緊，“別亂動，讓我抱抱你。”

慕希晨把頭靠近她的臉側。

錦夜聽到這句話，清晰地感覺著那聲音里，失而復得的欣喜，還有淡淡的請求。

和十年前幾乎是一樣的口氣，讓她心疼的難以抗拒的口氣。

他的這句話，他的這個口氣，似乎給了她很好的借口，唯一的理由，她的動作一下便停了下來。靜靜地靠在他的懷里。

她突然想起幾天前，學長的那個擁抱。

同樣溫暖的懷抱，卻讓她覺得顫抖和愧疚。

而這個懷抱，十年不曾靠近，雖然已經沒有了當年那屬于少年的稚嫩單薄，全是屬于成熟男人的寬厚堅硬，卻仍是那種熟悉到骨髓里的感覺，不只踏實溫暖，而且，只一瞬間便讓她意亂情迷，沉溺其中。

商錦夜無力地閉上眼睛。

眼前晃過文靜的臉和她說的那句話：“商錦夜，你別自欺欺人。”

原來，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早已有了決定，只是她一味地逃避著，逃避著過去，逃避著將來，也逃避著自己。

一直逃避，一直到此時，無法再逃。

正自意亂情迷時，錦夜感覺到脖頸上一陣微涼，低下頭時，正看見自己胸前的東西。

一枚水晶貝殼。

錦夜訝異看向慕希晨。對上他專注的目光和一臉深情的笑。

“我答應過的，雖然遲到了幾年，但是還是送到了。”慕希晨望著她笑。他的聲音低沉性感，他的語氣鄭重其事。

此時的他又是曾經的那個慕希晨，孤傲倔強，卻總是在她的面前卸下所有的偽裝，讓她看見他執著深情的一面。

商錦夜眸光一閃，下意識點頭。

——

記憶里的那個晚上，她拿著這枚貝殼，將它舉到月光之下，“看，透明的，透著光。”

慕希晨則微瞇著眼，斜睨一眼，不為所動。

“我最喜歡水晶，晶瑩剔透，耀眼圓潤。”她眨著一雙大眼，晶亮有神，就像兩枚黑色的水晶。

慕希晨仍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手里的貝殼，“水晶？等我有錢了，送你。”

“好。”她笑得一臉滿足。

那時的她相信他，相信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一直等著，等到有一天，他走出了她的生命，她才漸漸將這件事情淡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