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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33:看不見你的笑,我怎么睡得著(二)

  • 所有深愛都是秘密
  • 喜禾
  • 1086字
  • 2014-01-22 12:56:06

童文謙走過來開門,開不動(dòng),拍了一下門板,“童瑤,睡著了?”

揉揉坐得僵直的膝蓋,童瑤貼著門板從地上爬起來。童文謙還在門外邊說話,童瑤捂住耳朵,面無表情看門板一眼,慢慢吞吞挪回床上。哭得累了,眼皮酸得發(fā)沉。

那一覺,是她被奶奶送來童文謙家睡得最香的一次。童瑤睡得特別沉。她仿佛事先料想到了,睜開眼睛奶奶就會(huì)出現(xiàn)。

醒來時(shí),床沿邊背光坐著一人。微佝僂著背,不知想著什么太入神,一動(dòng)不動(dòng)。

童瑤從被窩里伸手出去,悄悄摸了摸棗紅金紋絲絨的唐裝棉襖。涼絲絲的,她收回手,又拉上被子把自己蒙住。

“瑤瑤醒了?”老人俯身靠在她枕頭邊問。

“……嗯,我還想再睡一會(huì)兒。”童瑤揉著眼,小聲說。

老人的手撫在被子外她頭頂上,還和過去哄她睡覺那般,輕輕拍著。過了會(huì)兒,童瑤咬著被角開口問,“奶奶,你今天就回去嗎?”

“肯定啊。魚湯還在鍋里燉著,晚一點(diǎn)回家去,瑤瑤就可以喝了。”老人嘆氣,驀地咬著牙輕哭出聲來。“瑤瑤,你怎么說奶奶不要你呢?心肝啊,不要你了奶奶還能活么?”

童瑤從被子里鉆出來,哭得跟淚人似的。

什么話都不說,赤著腳跳下床開始收書包和她的衣服。

她一點(diǎn)兒也不難過了,她快樂得像只小鳥。

那個(gè)女人接到信息從單位趕回家,看見老人哭過的眼睛和她身邊背著書包的童瑤,臉色陰寒得跟家里進(jìn)小偷似的。一把將童文謙從沙發(fā)里拽起來,“她們這是什么意思?”

童瑤要走了,她定然高興,可是老人親自上門來接人卻掃了她知書達(dá)理大學(xué)講師的面子。

老人冷眼看著童文謙和那個(gè)女人一言一語吵起來,牽上童瑤的手,不發(fā)一語地走出童文謙那間漂亮精致的大房子。

因?yàn)樗先撕退ㄒ坏膬鹤訑嘟^了來往。

小縣城不大,四四方方幾條街就貫穿起了一整座城。城里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老童家的事沒幾個(gè)月就傳開了。

有些人很奇怪。他們當(dāng)著面會(huì)同情憐憫地說,孩子多可憐。到了背后,他們卻又討論起來,說這孩子多不聽話啊,爸媽都不要。

為那些閑言閑語,奶奶也和別人吵了幾場(chǎng)架。最后干脆賣了老房子,搬離她住了一輩子的縣城,住進(jìn)市里童文謙二婚前空出的舊房。自此,便是她的后半輩子,童瑤的所有前半輩子,纏在一起,抽不出身。

火車搖搖晃晃進(jìn)入市火車站,天還是黑的。

三年前,童瑤離家去相鄰的市區(qū)念大學(xué),老人一個(gè)人又搬回了縣城。童瑤還得轉(zhuǎn)車,坐大巴從市里回去。汽車客運(yùn)站候車室夜間不開門,童瑤坐在門外臺(tái)階,等頭班車。

冷風(fēng)凍得她膝蓋疼,空蕩蕩的街道,馬路對(duì)面成片的香樟樹靜默地豎立在可怖的陰影里,無聲晃動(dòng)。

童瑤等得難受,忽然想說會(huì)兒話。

她打給橙子,冷風(fēng)撲在臉上,開口的剎那,眼淚毫無征兆地蹦出眼眶,“橙子,我奶奶也不要我了。”撕裂的疼,從喉嚨遍及心臟。

此生唯一一個(gè)愿意把一生給她的人,也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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