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君。”

“不要叫我夫君！”倏地劫住她面紗下的下顎，從牙縫中迸出，“叫‘主子’！”這個稱呼是部落里侍候人的下等人才會稱呼的。她現(xiàn)在就是了嗎？

賽罕的下顎火辣辣的，于是識時務(wù)地說道：“主子！”

“很好！”他猛地甩掉手中的她，叱道，“去吧，半個時辰。”

阿項(xiàng)賽罕來不及揉自己的下顎，便匆匆走了出去。

出了氈房的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心里一陣陣苦澀。這也許就是她新的人生的開始。

蒙古勇士是十分看重女人的貞潔的！她此時在他心目中應(yīng)該是骯臟得不如草原上的馬糞了。也好，她不是也希望不受重視嗎？

阿項(xiàng)賽罕自嘲地笑了笑。她提著水桶，借由著昏暗的月光向河邊走去。這樣的體力勞動，她是從來沒有做過的，但是骨子里卻有著一種韌勁，她覺得自己可以。蒙古女人，即便是再高貴的公主，也是彪悍的。她這樣子告訴自己。

手上傳來鉆心的疼。她才想到自己的手上還有傷口。看著月光下泛著點(diǎn)點(diǎn)光亮的水面，阿項(xiàng)賽罕陷入了沉思。

她仿佛看到了耶律本拉著自己的手，輕輕地吹拂，為她纏上了紗布。他會親吻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膚，會親吻她的唇，她的身體……

唇邊的微笑是那樣的動人，卻只掩藏在面紗之下。

“什么人？！”一聲呵斥，驚得阿項(xiàng)賽罕險(xiǎn)些把剛提上案的水桶碰到河里。

她慌忙轉(zhuǎn)身看向來人，是一位手拿火把的彪悍男人。他也有著和布日固德同樣濃密的毛發(fā)，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黑夜里更顯光亮。

“女人？哪個房里的？這么晚了不睡，到這里來做什么？！丘上的規(guī)矩都忘記了是嗎？”男人漸漸靠近她，用火把在她的上空照著，想要仔細(xì)看清她的模樣。

阿項(xiàng)賽罕站在那里很是尷尬，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果說自己是新來的王子妃，那么到河邊打水又如何說明？正猶豫的當(dāng)口，這個男人敏捷地上前，一把便扯下了阿項(xiàng)賽罕的面紗。

她頓時一驚，瞪著驚恐的眼看向面前這張放大的滿是火把的紅光的臉。

男人的目光由憤怒到驚愕再是驚艷。他拿著面紗的手僵在那里。

阿項(xiàng)賽罕連忙扯回自己的面紗，重新戴好，頷首整理水桶，奮力提起，向遠(yuǎn)處的蒙古包走去。

男人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便追了上來，粗魯?shù)負(fù)屵^她的水桶，看來是要幫忙提著，然后攔下她說道：“你是哪個房里的？我怎么沒有見過你？”

阿項(xiàng)賽罕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興味，這個男人眼里的驚艷和某種欲望赤、裸裸的，毫不掩飾。

阿項(xiàng)賽罕知道他可能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那種女人了。她早就聽說過駐守邊境的士兵營帳里都會有女人，蠻撒也有。她還見過她們，穿著都很開放，有時會對自己心儀的勇士搔首弄姿，博得青睞。

搖了搖頭，阿項(xiàng)賽罕沒有言語，只是自顧自地往來時的方向走。

“喂！女人！你是哪個房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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