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不自禁地輕輕打開了車門，很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外頭有些冷，自己出來時候只穿了一件套頭衛衣，想了想還是把蘇墨卿的外套給拿了出來穿在身上。

有獨特的清香彌漫開來，尤其是在夜風習習的深夜。

滿月，銀色的光輝瀉下來，經過海面的反射愈加清亮，她從不曾知道原來深夜也可以這般醉人。四周空曠，耳邊只有時不時涌來的浪花聲，沒有所謂的伸手不見五指，她甚至可以看到大海的那種深邃到骨子里的藍色，伴著亮閃閃的月輝。

不一會，她就感覺到自己大概是走到了沙灘上，因為腳下松松軟軟的質感。

廣袤的天宇與海平面相交，四周放眼望去，也許是因為夜色，又也許真的是因為太過浩渺，她感覺不到任何的邊際。實實在在有種獨自置身于天地的錯覺，你仿佛覺得自己異常渺小，又仿佛覺得這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

這兩種極端的感覺相撞在一起無端令人心驚動魄地舒心。

她深吸了一口海風，倏地爽朗地笑了起來，闔上眼一屁股坐下來，隨即整個人躺了下去。

“心情不錯？”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對上在夜色中墨黑得發亮的眸子，嚇了一跳，立馬坐起身，卻不想貓著腰低頭看她的蘇墨卿沒防備被撞了個正著。

他吃痛一聲，小漾也捂著額頭，但畢竟自己不小心，一邊揉了揉一邊問他，“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沒事，還好你撞的不是我鼻子。”

“誰叫你不聲不響地出現，人嚇人嚇死人的！”

“我都跟在你身后那么久了。”

“你不是睡著了嗎？”

“你一關車門我就醒了。你也是，一個人出來不知道不安全嗎？”

“嗯……”

他和她并肩坐了下來，湊過去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跟你說，這片海，據說每年的自殺率都是全國最高的。”

“什么？！”一下子連吹來的風都有些陰沉，她警惕地往周圍看，隨即往蘇墨卿邊上挪了挪。

他笑道，“原來你膽子也不是很大。”

“……”

“那還敢大半夜一個人亂跑。”

“這種東西你腦子里沒有就沒什么好怕，一跳出相關的詞就會浮想聯翩。難道你不會嗎？”

“至少，現在不會。”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小漾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話說，我記得地圖上邊，南城不是臨海城市吧？怎么這里會有海？還是說它其實是個湖啊？”

“你有去過有沙灘的湖嗎？”

“沒有。”

“這里是C城。”

“什么？”小漾已經驚訝道目瞪口呆了，C城？好像——她的地理知識里頭，C城和南城不同省啊？！她有些繞不過彎，這時候蘇墨卿的聲音又響起來。

“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看到日出。”他伸手往前方指了指。

“蘇墨卿？”

“嗯？”

“現在幾點？

“四點多吧。”又加了句，“凌晨。”

“……”這么說他一路從南城開到了C城，而自己一路睡了過來。一個打盹，她在地圖上的坐標竟然移了好幾厘米。

小漾看不清楚蘇墨卿臉上的表情，只是驀地覺得有種微妙的感覺流淌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