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誰唱離歌2
- 一念執著
- 利利大人
- 2134字
- 2012-02-10 15:21:35
晚宴自然沒有靈羽之的立足之地,夏侯宸軒忙著應付前來敬酒的人,南月忙著對付慕皇后,沒心思搭理她,她悄悄地退出大殿,準備先回東宮。
可是北宮甚大,沒有像靈宮隨處可見的雕梁畫棟,花花草草做標識,只有莊嚴厚重的大理石,顯得特別的規模宏大。走到哪里都時曾相識,白天由人領著來,現在她只是估摸著方向,卻走來走去也找不到東宮在哪。
好不容易看到前方有個涼亭,反正現在時辰尚早,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就先休息一下再找吧。在大殿上提心吊膽了一整天,真是心力交瘁,靈羽之摸了摸臉頰,被南月打的地方還有些微疼,回去用愈脂凝骨膏敷一下很快就會好。可是自己和南月的關系呢?還有和好的可能嗎?
南月一直對她別有目的,甚至恨之入骨,靈羽之除了最初被欺騙的傷心和委屈,卻一點也不恨她。
她想起自己年幼的時候,獨自一人呆在冷宮里受盡欺凌,是南月的到來帶給了她陽光和勇氣,保護著她陪伴著她,度過那些冰冷的年年月月。她想起離開靈宮的前一晚,她被顏皇后關在地牢里,黑暗中她恐懼得要命,是南月冒著危險把她帶出地牢離開北宮,帶給她所有的光明和希望。當時她心里想,以后只要南月有任何危險和需要,她也會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她已經把南月當成自己的親人,最重要的人。
還有樂傾心,和自己身事相似,同病相憐,她欣賞她的美貌和才華,艷羨她的那個他,也真心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如果當初不是和自己被掉包,夏侯宸軒也不會救錯人,樂傾心也不會被囚禁。這一切雖不是自己所愿,但樂傾心不知其中詳情,只怕對自己也有所誤解,今天本想尋個機會和她解釋,可是一直苦無機會。
她不爭不擾,只想在為數不多的日子里安靜的生活,卻成了眾至之矢。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都是這個動蕩的年代,命運無常,造化弄人。
正當她陷入沉思,一個清朗的聲音喚醒了她:“王醫女。”
她意外這北宮內還有人認識她,回頭一看原來是侯末君,不由心里一松,雖然兩人見面次數并不多,但侯末君斯文的書生模樣總會讓人感到沒有壓力,就好像鄰家的哥哥。何況當初是他救她入北營,算起來也是救命恩人。
“侯將軍。”靈羽之起身回了個禮,這才注意到侯末君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真是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正微笑地看著她,靈羽之趕緊也朝他鞠了個禮。
“這位是王醫女王羽之,這位是北宮的御醫洛盈。”侯末君替他們介紹道。
不是太醫,而是御醫?御醫的話那是皇宮內首席醫官,醫術是全北國乃至全中原都是一流的,靈羽之原以為他只是某位王侯公子,印象中的御醫都是白發蒼蒼,這樣年輕俊美的小白臉更適合在桃源深處當神醫。
靈羽之不禁有些擔心,他是否也能像奈何師父那樣一眼就看出自己身上那羞人的情盅。
洛盈依然不說話,仍是微笑地朝她點了下頭,讓人能感覺到他的善意。
“洛御醫。”靈羽之有點受寵若驚,像他這樣的男子應該是高高在上,卻對她一個無名小卒如此客氣,趕緊又恭敬地回了個禮。
靈羽之不由想到奈何師父,覺得他們有些像,都有種飄若神仙的氣質,不知道誰的醫術更高一些呢?不過師父才不屑這種爾虞我詐的宮廷。
“王醫女怎么獨自一人在這?”侯末君問道。
靈羽之有些臉紅,不知道是因為迷路了尷尬還是見到洛御醫覺得不好意思,“我迷路了。”想了想,又問了一句:“晚宴結束了嗎?”
“結束了,我們正好要去東宮,一起吧。”
靈羽之覺得侯末君說東宮時,那位洛御醫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突然心里有些說不上的忐忑,是不是夏侯宸軒出了什么意外,剛剛在大殿上不是好好的嗎?還是他腿上的寒疾又犯了,可是現在是夏天啊?或者是有人在晚宴上下了毒?可如果這樣宮內應該會有所動靜……關心則亂,靈羽之懷著不安的心隨著他們往東宮走去。
原來自己方向猜對了,東宮離那小亭子只是繞過幾條小路隔了道宮墻。走進東宮,燈火微明,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院子里反復徘徊,像在焦急地等待著什么。
看到他們出現時,震了一下,又立即大步地朝他們走路。
靈羽之忐忑的心終于平靜下來,他沒事,既沒有受傷也沒有喝醉,身上還穿著黑色緞袍,金絲滾邊,繡著蛟龍的太子服,尊貴而優雅。
而此時,夏侯宸軒朝他們快步地走來,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與他一貫的冷漠大相徑庭。
靈羽之突然淚眼盈眶,只要能再見到他,這樣呆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一步一步地往那個位子而去,南月的怨恨和樂傾心的誤解算什么。
可是她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洛御醫始終從容自若的表情也褪去,顯得有些緊張,侯末君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漆黑的夜空下,四個人四種表情四種心境界。
靈羽之偷偷地低頭擦了眼淚,順便也擦了嘴角已經不存在的血跡,白天大殿上那么多人他居然看到自己時,一如既往的心慌意亂。等他走到她面前時,看著她紅腫的臉頰,輕輕地撫著問“疼嗎”,她要抬頭微笑地說“不疼”。
終于,夏侯宸軒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靈羽之微笑地抬起頭,卻沒有看到期望中的深邃眼神。
只是,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也停止流動一樣,連時間都開始靜寂,卻又有一種什么在夏侯宸軒和洛盈之間的流動,那種感覺讓靈羽之站在旁邊也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多余。
侯末君輕咳了一聲,道:“王醫女,我有些方面藥理方面的事情要請教你。”
靈羽之的微笑慢慢僵硬,低低地“哦”了一聲。原來,她什么都不是。
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她真的以為夏侯宸軒是朝著她走來的。
她朝夏侯宸軒行了禮,隨著侯末君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留下仍然面對面靜止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