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楚祁驚愕的看著楚塵嘴角的一抹嘲諷，聲音有些歇底斯里，“朕千辛萬苦才得來的皇位怎么會轉手于你！”

“皇兄還要負隅頑抗嗎？二十年前的種種要本王一樁一件的說與你聽嗎？”楚塵凌厲的眼眸緊緊盯著楚祁，手中不落痕跡聚起內力。

“二十年前？！你知道些什么？！”楚祁持刀的手緊了緊，綰凝甚至能感到微涼的刀刃已經觸到皮膚。

“皇兄，如今你大勢已去，若二十年前的事情公諸于眾的話，皇兄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楚祁的面色變了又變，二十年前的自己明明是皇位的唯一繼承人，突然出生的楚塵卻搶走了自己的一切，甚至，自己完全都沒有資格坐上皇位，他為什么不是先帝的兒子？所有知道的人都必須死，誰都不能阻攔自己！

殊不知，二十年前就已經注定了今日的結局。

“不……不……”

“皇上！”由始至終一直哆嗦的站在一旁的女子這才向前兩步，扶住楚祁顫抖的身體。

綰凝側身看了眼面容姣好的女子，方才她一直都不言不語的呆在楚祁身邊，讓人險些忽略了她，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還是認得她的，這是選妃宴上被冊為葉妃的丞相之女，葉菀兮。

“皇上……”

見楚祁依舊狀似瘋癲，葉菀兮有些不滿的嬌嗔了一聲，柔軟的女音讓楚祁忍不住側目，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松開了持刀的手。

“美人，跟朕走吧……”

“好。”葉菀兮輕輕執起楚祁的手，巧笑倩兮。

綰凝緩緩的向前兩步，回頭卻清楚的注意到了葉菀兮眼底深深的恨意。

“啊！”

當慘叫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還未注意發生了什么。葉菀兮后退兩步，跌坐在一旁，手中的匕首上還有鮮血在滴落。

綰凝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地上不停抽搐的楚祁，眼眸中無悲無喜。二十年前的太后，二十年后的葉菀兮，他，竟然成敗皆因女人。

鼻尖繚繞上淡淡的龍涎香，綰凝無比安心的倚著身后的懷抱，靜靜的閉上眼睛。

“對不起。”男子的聲音有輕微的顫抖和害怕。

“我明白。”綰凝剛剛看到他握起的雙手，其實那一刻，他也是恐懼的。

“相愛兩不疑。”

她笑。

江山和美人的答案，她明白。不過，如果失了江山便要死的話，她還是希望，他選擇江山的。

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一圈，楚塵的下頜抵著女子的青絲，嘴角一抹笑意，如三月暖陽，沁人心脾。

“你說相愛兩不疑，那么我答你，結發為夫妻。”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綰凝想，或許這是她聽到的最美的一句情話。

楚祁仍然盯著遠處的龍椅，伏在地上的身軀不斷朝著前方爬去，嘴里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

“朕……是……皇……”

琉璃金磚上拖曳出幾米鮮紅的血跡，映著金光燦燦的大殿格外顯眼。

直到楚祁的尸體一動不動，卻仍然瞪著眼睛。那個皇位，是他終其一生的最愛。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直到一聲高呼響起，眾人的思緒才轉了回來。

“吾皇萬歲！”

率先發出呼聲的正是剛才進言要處死楚塵以及提議殿刑的大臣，此刻他正跪伏在楚塵腳邊，許多朝臣皆是對視一眼，依樣跪伏在地，一時間，萬歲聲此起彼伏。

楚塵環了眾人一眼，眼梢余光里卻是綰凝挑起的一絲嘲笑，水眸半瞇，帶著絲厭惡看著剛才的大臣。

“平身吧。”楚塵似是毫不在意的揮揮手，語氣平淡，“死者已矣，墨陽，將楚祁厚葬了吧。”

還等墨陽出聲，剛才的大臣已經躬身朝著楚塵道，“啟稟皇上，楚祁荒淫無道，魚肉百姓，今日有此下場實在是罪有應得，皇上理應將他拋尸，以儆效尤。”

“哦？依愛卿所說，不如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如何？”楚塵眉尖輕挑，嘴角斜勾起一絲危險笑意。

“臣不敢。”意識到失言的大臣趕忙跪在地上，冷汗迭出。

“不敢么？”楚塵放開懷里的女子，踱步走到大臣身邊，冷笑一聲，手起劍落，還未有一聲慘叫發出，空氣中已經彌漫了厚重的血腥氣味。

“你們最好給本王安分守己，否則——”楚塵話鋒一頓，冷冷的環視了一圈，中間已經有些膽小的大臣抖如糠篩。

這一刻，眾人才明白，他與楚祁全然不同，這是一個真正的君王。

楚塵橫抱起身后的女子，大步走出大殿，似乎什么都無暇顧及，只是專注的看著懷中的女子的臉龐，眼中有濃烈的寵溺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