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蘇沫沫20歲。在進入了F大之后，蘇沫沫時間就一直很緊湊，今天也不例外，被要求來參加某電視節目的錄制。說白了，就是給電視臺充當人肉掌聲機，每當場外的編導一指向她所在的區域，她和其他觀眾就必須使勁鼓掌，以營造導演需要的氣氛。

錄影長得像是沒有盡頭，平常電視臺40分鐘的節目，錄了3個小時還沒有要停的意思，臺上主持人和這次的采訪的某作家，依然說個沒完沒了，蘇沫沫的眼睛卻已經要閉上了。

“醒醒，鏡頭過來了。”有人在蘇沫沫身邊說，蘇沫沫趕緊打起精神，笑容滿面的一陣猛拍手。等鏡頭滑過頭頂，她才注意到身邊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換了人，從那個敦實的胖子換成了一個瘦高的男生，一雙長腿在電視臺標準尺寸的座椅里，好像顯得很是委屈。

“我哥們家里有點事兒，就讓我來替他頂著。”來人主動解釋了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但還是不能回答蘇沫沫心里的疑惑。“可是，”蘇沫沫指了指緊縮的演播室大門，“正錄著節目呢，你怎么能進來呢？”

“這個嘛……”來人的長眼睛得意的瞇在一起，雙眼皮和魚尾紋混合成了迷人的紋路。他沖著演播室大門那邊揮了揮手，蘇沫沫看到一個之前兇神惡煞的女編導，正滿面含情的沖這他們這邊揮手。

“一個假電話號碼，一句‘你好眼熟’，一杯熱咖啡。我就進來了。”男人得意的微笑著，蘇沫沫大抵已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

“切，不就仗著自己長得帥……”蘇沫沫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但是還是被坐在身邊的男人聽到了。

“鄙視我呢？呵呵呵。”男人絲毫不介意，看起來反而更輕松了，“我的這個哥們現在姥姥躺在醫院里，可能馬上就要撒手人寰，如果我不這么做，他可能就見不到他姥姥最后一面。不知道姑娘你現在能不能寬恕我的所做所為呢？”

“啊……”蘇沫沫被問的愣了，不知道怎么答，一抬頭，正巧看到了男人的眼睛。那是一雙蘇沫沫之前從未見過的眼睛，像是閃閃發光的燈塔，還帶著一點點曖昧的霧氣，讓她忍不住想多看一會兒。

突然男人扳正蘇沫沫的頭，說：“鼓掌，笑！”蘇沫沫又開始機械的拍巴掌，臉上掛著夢游似的笑容。鏡頭滑過頭頂，男人伏在蘇沫沫耳邊說：“我知道我長得帥小姑娘，但是你這么容易就看得入神了是很無聊的。”

蘇沫沫感到被戲弄了，瞪圓了雙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依然沒事兒人似的笑著：“別生氣呀，開玩笑呢。我叫汪澤然。呀，進演播室也要復習微積分，蘇沫沫，你還真是個好同學呀。”說完，在蘇沫沫驚訝的眼神中舉起一本書，那正是她帶進演播室幻想著能看兩眼的微積分，扉頁上赫然寫著：蘇沫沫。

結束了錄影，蘇沫沫快步走出電視臺大樓，汪澤然跟在后面一溜小跑，喊道：“你也是F大的吧，我這邊學校報銷，我們一起打車回去吧。”

“不用！”蘇沫沫頭也不回的繼續走，一直走到公車站才停下來。

一輛出租車在蘇沫沫面前停了下來，車窗緩緩的搖下，汪澤然伸出腦袋對蘇沫沫說：“蘇沫沫同學，剛才記者團的張老師打電話給我，說你正好也來參加了這個活動，讓我順帶把你帶回學校去，他說讓我和你一起去他的辦公室跟他講講活動的情況，你可以不上來，但是我可能就只能被迫的把你描述成一個刁蠻、粗壯、不通情達理的姑娘了。你看怎么辦呢？”

蘇沫沫被將了一軍，所有的守軍都丟盔棄甲，毫無反抗之力。“壞人！”蘇沫沫憤恨的咬了咬嘴唇，只得上了車。

汪澤然一邊示意師傅開車，一邊湊到蘇沫沫身邊說：“剛剛叫我什么來著？壞人？不錯，這個名字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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