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總，在我認識你這么多年里，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當年我不敢問，我想今天我要問問了。”蘇沫沫繼續說，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不徐不疾。

“我在問你呢，你倒先問起來了！”汪澤然好脾氣的笑笑說：“好，那你先問。”

“那我就問了。當年在F大，我對你如何？”

“非常好呀！”

“那，你當時喜歡我么？”

“這個……”這下輪到汪澤然語塞了。他猶豫了幾秒，斟酌著詞句說：“當時我也不能確定我對你是什么感情，但是我非常明白的是，我當時就要離開F大了，作為一個男人，我必須要去開創我的生活。所以，對于你的感情，我當時是回避的，刻意沒有多想。可能我是知道自己給不了你什么吧！”

“嗯，跟我想得差不多。”蘇沫沫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是眼神依然犀利。“你走后，我曾經花了很長時間來思考你是不是愛我，或者說，在我愛著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一樣的愛著我。這個問題消耗了我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我原打算把這個當作我這一輩子的業余愛好，畢竟，老了之后，先來無事，回憶一下自己年輕時候的故事，總是美好的。”

“沒想到，我在你的心里這么重要呀！”

“讓我先說完。如果我不曾在上海遇到你，那你肯定是我今生最難忘的男人，縱然我們最親密的接觸也只有在過馬路時象征性地牽一下手。但是我們在上海再次遇到了，所以事情都變了。”

“怎么？難道我做了讓你很生氣的事情？”

“不是的。讓我說完嘛。在再次遇到你之后，我自己的心思確實也有一個起伏的過程，加上我之前和周明暉也確實有誤會，所以，不能說我沒有動搖過。”

“我有不好的預感，女生總是這樣，先說你有魅力，然后再說我們不合適。”

“然后，直到我們那次在機場偶遇，你開始問我對于未來選擇的問題，我才意識到，事情一點有點變化了。現在讓我叫你大澤吧，叫大澤，這個問題比較好問出口。大澤，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如果我說是，你會相信我么？”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我自己。”蘇沫沫搖搖頭，努力整理清楚自己的邏輯。“理論上來說，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你。你是我最愛的人，你在我和未婚夫出現巨大裂痕的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你在工作上幫助我，在生活上照顧我，甚至還容忍我的失態。你還是我心目中的樣子，唯一的不同是你手上曾經多過一枚戒指，再有就是你擁有的巨大財富。但這一切都不足以讓我拒絕你。這些都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是……我發現我其實不愛你。”

“沫沫，你什么意思？那些過去的事情，難道都可以不算數了么？”

“那些都算數，那些都是20歲的蘇沫沫人生最美好的回憶。但是，那些只屬于20歲的蘇沫沫。20歲的時候我愛上了你，但是30歲的時候，我盡管覺得你很美好，可是我依然愛不上你。我發現我還是和當時一樣，愛上一個人需要一些奇妙的情緒，需要彼此能夠激蕩的化學物質。我愛的那個人，必須是能夠激起我內心最深沉的渴望的人，必須真正曾經為我付出過、打動過我的人。大澤，那個人，不是你。”

“那你的意思是？”

“還是用你的問題來結束我的話吧。大澤，你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過我的選項中。對不起。還有，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