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慕凌爸——方正，蹲在屋檐下，雙手摩挲著自己的頭發，雙手瘦弱如柴，昏噩的雙眼漲得通紅。

“對不起，孩子，爸爸對不起你啊！”

方慕凌見狀不妙，急忙跑進屋子，屋子里已經空蕩蕩的，轉身又跑去了豬圈，那兒只有一個石槽，一絲活物的氣息都沒有，她家僅存的一頭家畜也消失了，雞鴨早已被父親拿去賭了。慶幸的是父親沒有把方慕凌也當做賭注，慶幸的是他們的房子還在，雖然已經家徒四壁，好在有片瓦遮天。

鄉下房子，本就不值什么錢，那些賭徒們也就懶得跟這山溝溝里的土坯較勁。

隔壁大娘拿著吃的給方慕凌送過來，苦口婆心的勸著方正，“你這名字都白叫了，你看看，你家女娃多懂事，老婆讓你給氣跑了，一個孩子還把家撐著，只知道賭錢，這下子可好了吧！什么都沒了，就剩女娃在身邊了。”

方正低著頭，其實淚水已經灌滿了雙眼，他抓著女兒的手，低聲說“孩子，爸爸錯了，以后都不賭了。”

“真的嗎？真的嗎？太好了，那是不是媽媽就可以回來了？”慕凌開心的拉著爸爸的手。

慕凌開心得又蹦又跳，忽然，看見爸爸很為難的樣子，就定格在了那里，因為她清楚，媽媽到底在哪，這里沒有人知道。

媽媽是從很遠很遠的大都市嫁到這山溝溝里的，從來沒有人知道，媽媽曾經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樣子。從小聽媽媽講，城里有種摞起來的房子，在方慕凌心里早就恐懼，這摞起來的房子結實么？在里面能安心睡覺嗎？

方正果真戒掉了賭癮，也把家里荒廢的田地重新耕種了，這一年的收成格外的好，父女倆為家里增添了好多新物件，總算又有個家樣了。

隔壁大娘勸方正，“慕凌她爹啊，你也不能這么過一輩子啊！要不要再討一房媳婦啊？”

方正略顯害羞，鄉村的農民是樸實的，盡管曾經誤入歧途，但他們的本質是單純的。“討啥嘛，老婆跑了，還哪有人愿意嫁我嗎！”

“咱隔壁村，有這么個人，聽說去年她男人跟人家跑了，現在就剩自己，也沒孩子，我看就挺合適的。”

“這不太合適吧！萬一那男人要是回來呢？”

“那有啥，跑都跑了，回來那還能一塊過啊？是不是？”

“呵呵……”方正害羞的笑了笑。

“那要不，找一天，你倆見見面？”

“那，也成。”

“啊！之前是個賭鬼啊？”于妙珍有些猶豫。

“你也說了之前，其實方正這個人啊，也算老實，遭受過一貧如洗了，還不怕井繩啊！”大娘胡亂地謅了一通，“先見個面，倒是有個女兒，不過挺乖的，都讀初中了。”

于妙珍猶豫了一會“也成，反正娘家回不去，婆家又不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