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只會害死我們。”荷蘭人說著一口拗口的普通話。

“我是不會放棄他的。”雷子喊道。

“都別吵了！”三哥皺著眉說道。“聽安子的。他來決定怎么辦。”

我抬頭看看他們幾個，他們都看著我，等我的決定。

我看了看雷子，他期待著看著我。

就在這時，“唔。。。”小闞發出一陣痛苦的聲音，我趕緊看看他。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虛弱的看著我。“你怎么樣？”我問。

他搖搖頭。“我拖累你們了。。。”他輕聲說道。

我頓了頓，咬咬牙，事到如今，我只能是。。。。

“小闞，我不瞞你，現在我已經沒有辦法幫你了。我們沒有任何藥物。”我實話告訴他。

“不。。。”他說，“你可以幫我。。。”他痛苦的用微弱的聲音說。

我沒有說話，皺皺眉看著他。

“我已經不想再忍受這種痛苦了，幫我結束這一切吧。。。”他說，“結束我的生命。。。”

聽到這番話，那些老弱病殘已經哭做一團了。

“謝謝你們。。。”他對那些人說，“我能和雷子單獨說幾句話么？”

我看看雷子，雷子臉上掛著淚看著他。我點點頭，示意其他人跟我到前面去。

大家都沒有說話，除了哭聲，一片沉寂。

過了一段時間，雷子起身向我們走來。

我看著他。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了句：“他已經去了。”他無力的說。手有點發抖，我知道，肯定是他親手送小闞走的。

“大兵小兵，找個洼地，找東西把他埋了吧。”我說。

“是。”他們說著拿出鐵鍬。

“不用挖坑，現在地凍得非常結實。挖個大坑很吃力，找點東西埋了就是了。”我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們先走，我隨后就趕上。”雷子說道。

我想了想。只好是點點頭。

安排了一下，我們便繼續前進了，走了一段距離，我回頭望去，雷子正在揮著鐵鍬挖著地。

我輕嘆一口氣搖搖頭。

在這個矛盾的世界里，一切感情都是枉然。如果沒有感情，就不可能團結，也就是死路一條。如果有感情，那么就不會舍棄，理智和感情之間的界限太不明確，在這個蒼涼的世界中，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變得畸形了。

腳下的路還有多遠，誰也不知曉，但是我知道，這么走下去，人性就該不復存在了，因為沒有了約束，沒有了框架，一切都在無法掌控之中，沒有目標，沒有方向，沒有了生存的理由。

我一直堅信，肯定是會有轉機的。在我們的人性被磨滅之前，是肯定會有轉機的，這個世界，屬于誰的，并不重要，對與錯，并不重要。

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有活著，才有機會。何況，并不是毫無希望的。。。

只要我找到那個人。。。可能就會存在轉機。。。

我和三哥帶隊前行。

“安哥，這都將近兩個小時了，雷子還沒跟上來，會不會出什么事？要不要我回去看看。”小兵追上來和我說。

我看了看他。搖搖頭。

“不必了，如果他沒出意外的話，會跟上來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話。。。回去只能是陪葬。”我實話實說。

小兵沒有說話。

“趕緊回去幫忙吧，如果需要的話自然會讓你去的。”三哥說道。

小兵看了看我們便轉身回到隊伍后面去了。

三哥臉色有點不高興，如果他帶隊的話，以他的脾氣，肯定是會讓小兵回去的。但是現在我帶隊，他也不好明說。這是事先說好的，隊伍里，只能是一個人說了算，不能兩個或者幾個同時說了算。這也是我同意帶隊時提出的要求。

“我能做的，是把大部分人帶到那。實話和你說吧，以我這兩年的經驗，我們這些人，肯定不會全都到的，死傷，是不可避免的。”我說道。

“如果我負傷了，拖累隊伍了，你會怎么辦？”三哥忽然問道。

我看了看他。沒有說話。頓了一會。

“我不知道。”我說道。

“你知道的。”三哥說。

“我只知道一點，如果我拖累大家了，我會自己放棄。”我看著他堅定的說。

他沒有回答。

一直到晚上，雪停了，但是雷子一直沒有音訊，大家都沒有提這件事情，因為大家都很清楚，現在回去找他已經不現實了，我們也沒有能力去找他了。

其實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不必因此自責。我這么安慰自己，我想其他人心里也會多多少少有些自責吧，但是沒人會承認，他們把這種自責帶來的情緒都轉嫁到了我的頭上，畢竟我做出的決策。

雖然他們沒有明說，從他們的表現和表情之中，我知道，這次不大不小的事件帶來的惡性后果已經開始蔓延了。

這個團隊，要出問題了。

晚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安頓下來，大兵小兵娃子都被派出去，分別在三個離營地三公里外的地方做偵查，一旦發現那些東西追上來，及時趕回來報告。

晚上十二點，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輪到我站崗，天很冷，但是不能生火，那樣就太容易暴露了。

我搓著手忍受著寒冷。

這時，一陣響聲傳來，我警覺的回頭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在我身后不遠處站著，我放松下來，雖然離著一段距離看不清臉，但是我還是看得出是誰的，那個先生。

他走了過來在我對面坐下。

手里提著一個瓶子，我瞥了一眼，他覺察到了，拿起瓶子搖了搖，笑了笑說：“好東西。”說著他扔了過來。

我一下接住，打開蓋聞了聞，竟然是酒。

“這是我的珍藏品。來幾口御御寒吧。”他說道。說實話，我心里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悅的，這是他私藏的東西。

說實話，和這些人在一起這么久，我一直沒有和這個家伙單獨待過。看來他這次特地出來，是有話要和我說。

“別客氣，來兩口御御寒。”他指了指我手里的酒瓶。

我笑了笑，舉起瓶子喝了兩大口。一股辛辣從口中一直到胃里，我把酒瓶還給他。他接過去關上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