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嗯？！”我猛地驚醒，正視床邊的彩云：“怎么了？”

“小姐，你從醒過來以后到現在就一直在發呆，是做噩夢了嗎？”

我抬頭：“沒事，你幫我打盆水來好嗎？我要洗臉。”

“啊？哦，好好。小姐您等我一下。”然后就慌慌張張地出去了。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這身白色的褻衣，喃喃自語：“照顧好甘華和星之···嗎？難道姑姑她們出什么事了嗎？”

洗漱完畢以后，吃了一頓飽飽的早中飯，我便例行到血衣那里去小酌一杯。【禁門】那里依舊門可羅雀，子須下達過命令，下人們不可隨意去那里。

我剛回【留仙山莊】后就來看過血衣的墳頭，令我驚訝的是，那上面居然開出了許許多多白色的小野花，微風吹過，還會輕輕搖曳，好不漂亮。

下午拜別血衣之后，我又在山莊里晃悠起來。

回到【留仙山莊】雖然已經很久了，但自那天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檀珺羨，更沒有人在我面前提到過這個名字。或許他與子須的那個約定，只不過是好事者瞎傳的而已吧。

君夕似乎一直很忙，也不常回山莊住了。每次我見到他時，他還想像從前那樣陪我聊聊天練練劍，可是看他滿臉疲憊的樣子，我才不舍得再打擾他呢。于是總是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推脫，叫他好好休息。

最令人奇怪的是子須，他基本上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幾乎見不到他的人影。偶爾見到他幾次，也是行色匆匆的樣子。

我停下腳步，看了周遭的花草樹木，幾乎沒變。可是為什么我只不過離開了一年，卻覺得人們變了很多呢？

“?妾身本佳人，委身玉樓為情癡。

繁華過盡后，浮沉半生一場夢。”

雖然不是很真切，但是可以是唱曲兒的聲音。

我循著聲兒向前走，覓得一座庭院，然后才明白這歌聲琴聲是怎么回事。

這時江如兒的院落，平日里如果她在練琴的話，趙舞應該也在。守院的丫頭見了我要出聲問候，被我捂住了嘴巴。我本是閑來無事，不過是聽得琴聲想要找個樂子，可如果是趙舞母女的話，我還是少惹為妙。

我抬腳剛想走，卻聽見了趙舞高八度的聲音：“錯了！你又給我出錯！江如兒，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彈琴啊？！”

琴音戛然而止。

“對不起，母親。”那是江如兒的聲音，畢恭畢敬的語氣，但是毫無生氣。

“對不起有用嗎？如今將夢兒回來了，不光是莊上的人，就連外面那些老爺的好友們也把她講得跟神似的，你再這個樣子高不成低不就下去，這輩子就等著被她踩在腳底下吧！”暴怒。

“我···了解。”

“我問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她掉下崖的這一年里是不是你命人天天打掃她屋子的？你想干什么？等她回來啊？這下好了，那個賤丫頭回來了，這【留仙山莊】里哪還有你的立足之地啊？我已經老了，再怎么不濟也有朝中郡主的身份掛著，莊里的人多少也得忌憚著這層，你呢？莫說是等我死了，就連如今你掰著手指數數還有多少人待見你？這一年來有幾個像樣的人來門上提親的？”

“···我明白。”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

我靠在矮墻邊，腦袋里還充斥著趙舞的話。

其實我剛回來時的確聽院子里的那幾個小丫頭嚼舌頭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江如兒每天都會叫人來打掃我屋子，有時候還會親自跑來看看。

那時我權當她們是再說笑，就算果真如此，也一定是趙舞為了討好叫江如兒這么做的。

可是，現在看來，我似乎想錯了。

耳畔突然傳來了很驚訝的聲音：“江夢兒？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回過神，江如兒正站在我面前。

“我···”

她向院子里張望了一下：“這里不便說話，跟我來。”說著便拉起我的手，向偏僻的地方走去。

她走得很急，直到見不到她的院落才停下來。

“你怎么突然走出來啦？嚇死我了。”我喘著粗氣，不滿地抱怨道。

“如廁。”好吧，很強大的理由：“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么會在我院子外面？我記得我們應該是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吧。”

“散步而已。”強大的理由我也有：“你說老死不相往來，”我繞到她身邊，湊近問：“果真是這樣嗎？”

“你···你突然離我這么近干什么？”她很不自然地和我保持一定距離。

我笑著聳了聳肩：“沒什么，只不過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是你叫人打掃我屋子的呀。正如你所說，和江夢兒老死不相往來的你為什么這么做呢？”

“我···”她欲言又止地掙扎著

“別告訴我你喜歡我之類的話。”

停止掙扎了。

“誒？！不會吧，猜對了？！江如兒，我告訴你哦，我性取向很正常的，而且我們這個樣子應該算是**吧。”

她臉上頓時出現了鄙夷的神色：“自戀也是有限度的，誰要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