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一筆交易
- 血珀春秋
- 尹口心一
- 3171字
- 2013-04-23 09:43:19
仲姜隱身石后見他們兄弟倆沒說上幾句便動起了手,紹布顯然更有準備一些,刀法老到又狠辣。格爾泰的刀并不比他弱,只是又氣又急因而亂了方寸反而被他打成平手。
雙方惡斗百余回合后,紹布虛晃一刀,格爾泰后撤欲下殺手。冷箭飛來,格爾泰大叫一聲飛箭從背心貫穿胸前。
“你,敢暗算我——”他不敢相信紹布竟會如此喪心病狂。
紹布一臉驚詫,一看格爾泰的親信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
“給我追!”紹布面黑下令,驚呆了的隨從們立即四散搜尋。
“你好——大膽子,連我也敢——殺!”格爾泰大口吐血,倒在雪地上。
紹布警覺四處張望,“看來你得罪的人還不少,這箭與我無關(guān),信不信由你!”
他提刀大吼“是誰?給我出來!別以為我不知你在哪里?”
仲姜心中一凜,方才那箭的確不是紹布的人所為,看來這瘋馬崖下還有其他高手在旁虎視眈眈。
“說吧!你——要什么條件?”格爾泰擦去口鼻鮮血,他根本不相信紹布,覺得他在表演。
紹布橫刀于胸前,慢慢走近格爾泰,冷不防一腳踢過去:“雖然這一箭不是我所為,但正是我所想的!”
格爾泰身子飛出丈余,背部重重撞在巖石上,箭頭從胸部飛出,痛得大叫幾聲差點暈了過去。
“你現(xiàn)在連命都保不住,還能跟我談條件?”紹布撿起地上的血箭,變態(tài)地用舌頭一舔。
死亡的恐怖朝格爾泰襲來,顧不上傷口的劇痛,他費盡全力一步一步往后挪,仿佛每挪一步便會安全一些。
“你前段時間不是一直在父汗面前誣陷我東盟五部落居功自傲,秘謀籌劃想擁地為王嗎?你不是還讓那些老家伙們上書給父汗擁立你做東盟的大監(jiān)管嗎?怎么?現(xiàn)在不行了?”
格爾泰情知重傷在身,不能再激怒于他。
“那都是——那欽的主意,真的跟我沒有——干系!是他想——除掉你!”格爾泰此時只想自保能拖一個下水便是一個。
紹布仰天狂笑,“你總算說了句實話!好吧!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便讓你痛快些吧!”
一聲慘叫,血箭穿過格爾泰前胸。他瞪圓雙眼看著紹布,幾乎不敢相信。
他身為長子,那哈的第一繼承人,竟然會莫名其妙這么窩囊的死去。
“我--們不該成為--敵人!你——會后悔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前襟,他輕嘆著說。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他們兄弟的敵人不是彼此而是背后那個放冷箭的人。他心里漸漸清晰了,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你一直是我的敵人,從小就是!”紹布英俊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
仲姜眼看格爾泰氣絕,連呼吸都快靜止。
王權(quán)之爭太可怕太血腥了,手足之情說斷就斷,毫無半點人性。
“你可以出來了,別在一旁鬼鬼祟祟!”紹布舔著手上的鮮血。
扎納笑意盈盈地從山后出來,“真沒想到一過來就看了這么一場精彩的好戲!”
紹布奸笑將刀橫于胸前:“你來不止看戲那么簡單吧!”
扎納收住笑容,“二哥真是越來越會說笑了!明明為了搶頭羊潛人在大哥身邊,又是偷換地圖又是殺人!怎么?以為殺了人就滅了口嗎?”
紹布眉心一動,扎納腰間的彎刀此時殺氣正旺,論武功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罷了,且先探一下她的目的。
“說吧!你想怎樣?”紹布簡單直接。
“二哥不愧為邊漠雄鷹,果然快、狠、準!”扎納贊賞:“我只是一介女流遲早要嫁為人婦,自然也不會有太大野心。我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
“把吉爾格勒讓給我,我保證把格爾泰東盟十部落的掌控權(quán)給你拿到手!”扎納把握十足。
紹布咧嘴大笑:“東盟十部落被格爾泰掌管五年,現(xiàn)在他已死了排資論輩也該歸我,哪用得著你來費心?”
“那是,正常情況下是該由你來承接。不過,父汗要是知道格爾泰的死因就未必會交給你了!”
扎納歪頭看著紹布志在滿滿:“別忘了,方才跑掉的那個人在我的手上!”
“你——”紹布瞳孔一縮,平時徒有武功的堂妹倒是被他——輕視了。
“吉爾格勒是我祖上留給我的土地,我想將它作為陪嫁送給阿榮。你只要助我拿到頭羊,我可保你順利拿到東盟十部落。難道這個交易還不劃算嗎?”
扎納的條件的確誘人,紹布已別無選擇。他思慮片刻,將刀一收:“上崖吧!”
仲姜直到他二人走遠這才長長吐了口氣。
趁他們還沒下崖之際速速離開,否則,若被發(fā)現(xiàn)自己必會成為他們的刀下之鬼。
那哈見到格爾泰鮮血淋漓的尸身,心神大亂,若不是有人攙扶恐已摔倒。
阿木爾的箭貫穿了他的胸,并且還是兩次,那哈心疼得閉上雙眼淚水長流。
平日殺人子女如殺草芥眼也不曾眨一下,現(xiàn)在自己的骨肉橫尸于面前,怎會痛得如此糾心!
“阿木爾在哪里?”那哈不忍再看,他只關(guān)注仇人的生死。
“他們已經(jīng)同歸于盡了!阿木爾身中數(shù)刀而亡,是大哥殺的!”扎納語氣悲戚。
紹布跪下痛哭,“都是兒子忙于平亂西盟救援太晚,還請父汗恕罪!”
其他人等見紹布跪下,皆全部跪下哭泣。
那哈眼望營內(nèi)眾人,長嘆一聲:“你們起來吧!既然倆人都同歸于盡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黯然轉(zhuǎn)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難道自己已經(jīng)老了,承受不住生離死別了?
“你們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陪陪他!”那哈有氣無力。
他的長子,有著豹子一般強壯的格爾泰!怎么會——,他幾乎無法接受——
“父汗!您醒醒!”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呼喚,他悠然醒轉(zhuǎn)見自己已睡在寢宮的床上。
扎納正端著湯藥站在床邊。
“我睡了很久嗎?”他坐起來問扎納。
“您睡了好幾天,把我們都嚇壞了!”扎納遞藥給他。
那哈長嘆一聲,扎納那張酷似薩林娜的臉令他百感交集。
還好,老天未曾虧待他。失去了格爾泰,還有其他的孩子。現(xiàn)在又賜給他一個扎納,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所生。
想到這里,父愛的柔情怦然而動。
“扎納,你對父汗有過怨恨嗎?”他看著她:“說實話!”
扎納心中微微一怔不加思索地說:“之前沒有,現(xiàn)在卻有!”
那哈不解:“為什么?之前我那么待你,你為何不恨,現(xiàn)在反而恨?”
“之前東西兩盟是死敵,父汗對扎納的任何舉動都不奇怪。而現(xiàn)在,扎納已知自己的身世。看著您對大哥的那份痛愛扎納從不曾擁有,心里當(dāng)然不平衡!”
那哈輕撫她的發(fā)辮,疼愛之情溢于言表:“自從知道你是我的骨肉,我心里不知有多痛惜與后悔。你所受的苦父汗一定全部補償于你?!?
扎納順勢倒入那哈懷中:“額赫已死,女兒身邊只有您一位親人!能時時陪伴在您的身邊女兒便滿足了,其他什么我都不要?!?
那哈心中很是欣慰,越發(fā)覺得太虧欠于她。
“我將格爾泰手上的東盟十部落給你掌控如何?”他問扎納。
扎納錯鄂:“父汗萬萬不可,恕女兒不能接受?”
那哈甚是意外:“東盟十部落的掌控權(quán)不知有多少人想都想不到,你為何不接受?”
“大哥雖已身遭不幸,但扎納身邊還有五位兄弟。如果東盟十部落歸我掌管,于情是于理都說不過去。再說,女兒何德何能,怎可挑起那份重擔(dān)?”
扎納言辭懇切:“父汗若真的覺得虧欠女兒,就把搶頭羊之事兌現(xiàn)吧!”
那哈這才想起姬昕搶頭羊之事。
“贏榮始終是個漢人,將你許配他我終有不甘??!”那哈顯得心事重重,他非常清楚自己與贏榮之間的恩怨。
萬一他是來報復(fù)自己,那扎納豈不是太悲催了。
“女兒從小和阿榮一起長大,他對女兒是真心實意的。再說,萬一有什么。以女兒的武功修為,他也欺負不了我?。 痹{笑言。
那哈被她的天真逗笑了,真是個不懂世事的孩子。世上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武力解決,唯有感情這事是個例外。它不分正邪、沒有對錯。它剪不斷理還亂,誰認真誰就會輸!扎納如此用心,可她以后輸?shù)闷饐幔?
“父汗已經(jīng)老了,總有一天你們要獨擋一面。”他岔開話題:“依你看東盟十部落交給誰比較合適?”
扎納黑亮的眼睛散發(fā)著無邪的光芒,她垂下頭來:“這是父汗決定的事情,女兒不敢妄言!”
“她的確是個雜種,因為她的父親根本不是我!她兇狠歹毒哪一樣不象你,你說我的血液里有這兩樣?xùn)|西嗎?”胡哈的話語在他耳旁不斷響起,背上涼意令那哈情的身子不禁一哆嗦。
他在寢宮內(nèi)踱步良久,扎納方才的神情令他陷入了沉思。
“但愿不是你——殺了格爾泰!”他暗自想著。
扎納退出寢宮,臉上雖然在笑心中卻已冰凌如冬。
想起方才那哈一臉慈愛下所隱藏的用心,暗道一聲“好險!”若是常人早著了他的道兒。
為區(qū)區(qū)一個東盟十部落我會下手殺格爾泰?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那哈,之前我們受的會讓你慢慢感受!總有一天,你的都將變成我的一切!
扎納臉上笑意漸濃,她抬頭看了看星空對大胡子說:“戲臺已搭好,明天好戲就正式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