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別為我殺戮
- 景月格格
- 木雨寒
- 3509字
- 2013-07-17 08:57:18
景月兒坐在隆禧的馬上,還是止不住的落淚。剛剛經(jīng)歷的那一場,是她從來都沒經(jīng)歷過的,不禁后悔起自己的幼稚任性。若是真被那惡人毀了清白,她也只有一死。現(xiàn)下靠在隆禧懷里,像是分開了很久一般,她又摟緊了他,往他懷里拱了拱。
他也不說話,一手摟她入懷。
行至城門下,一時天大白。
景月瞧見那城樓上掛的女人孩子,都是沒了力氣,奄奄一息,心里突然想起了蕭致遠的話。這時,吳良玉已經(jīng)在城門外等候著,趕緊上來稟報。
“王爺,這蕭致遠的家眷如何處置?”
“殺。”他狠狠得說了一句,看也不看一眼。
“且慢。”景月兒喊住了吳良玉,抬頭又看了眼這些人,低下頭不忍多看。
“先放她們下來,軟禁在蕭府吧。”她也不看他,自己就做了主。那吳良玉猶豫著,抬頭看了一眼隆禧。他還沒發(fā)話,景月兒又疾聲說了一句,“還不快去!”
“是。”那吳良玉見這靖王爺也沒阻止,便領了命去了
“你倒是替我做起主來了。”他吻了她的額頭,寵溺得說,“只要你好好的,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留,她們全都要死!”這個死字帶著陰狠毒辣的語氣,景月兒還是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過。
“為什么?”她吃驚得望著他,看他滿臉的憤怒。
“蕭致遠擄走了你,她們就都要死。”他恨恨得說完,蹬了馬肚,往城里去了。景月兒聽了他的話,心里泛起一陣冷意,她不要他為了自己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城門里芊芊穿著士兵的衣服在焦急的伸頭望著,見到景月兒便一路奔過來,牽著馬頭仰首望著她,“景月兒,你沒事吧。”得到她確切的回答,她轉而焦急得往后看,見景榮騎馬進了城門,她一路奔過去,景榮見到她,也下了馬看著她。
“芊芊,我回來了!”他剛說完,芊芊一下子撲進他懷里,摟著他的腰。景榮被她這一抱,嚇了一跳,旋即笑起來,“怎嘛,你還怕我死了,沒人和你斗嘴啊?”
芊芊推開他,剛要說點什么,景榮一見她臉上的蚯蚓胡子頓時大笑起來,“高芊芊,難不成,你帶著這條蚯蚓站在城門口等了我一天啊!”
芊芊聽了,一邊擦著嘴唇,一邊追著他打,“臭景榮,我看你是被擄去了,苦頭還沒吃夠!”
景月兒他們見了這情景,不禁笑起來。景月兒忽想起自己臉上的胡子,伸了手用力擦著。隆禧低頭看她,笑著說:“這胡子比之芊芊的倒是更俏美些。”
她握拳輕打著他,“真是討厭。”他反過來握著她的拳頭,靠著胸口,“景月兒,你沒事就好,真的!你若真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會獨活。”
她低頭靠在他懷里,嘆了口氣,“隆禧,景月兒此生都不想再與你分開了。”
“恩。”他點頭更摟緊了她。
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蕭府門口,這里門口站著靖王的士兵,連墻外都不時有巡邏的隊伍走過。
“隆禧,我們?yōu)楹我竭@蕭府?”
“城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城里城外的跑也不方便,況且這兒的條件也比城外帳篷的好些。”
他下了馬把她接下來,打橫抱著她走進了門去。繞過幾進回廊,進了一間裝飾的富麗堂皇的臥房。門口早有幾個侍女守著,幫他開了門,他一直把她抱了進去,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那屋子中間已經(jīng)升起了炭火,床榻上也是暖烘烘的。
“還要在這里呆幾天,這幾日你就住在這間房里,我就住在隔壁,你也就不必太害怕,有個什么就喊我。”他坐在床榻邊柔柔得凝著她,心疼得撫著她微微紅腫的臉頰。
“恩。”她點頭,見芊芊進了屋來。
“景月兒,你臉腫了,快擦些藥,我剛見你這房里正好也有浴桶,便讓伙房去燒熱水,等會兒沐浴一下也解解乏。”
“好。”景月兒拉過她,見她臉上的兩條蚯蚓也已經(jīng)擦凈了,有些歉意又有些感動得看著她,“芊芊,謝謝你。”
隆禧見芊芊照顧周到,兩個人又正聊得起勁,便不逗留,沖門口吩咐了一聲,便出了門直奔撫臺衙門而去。
這府衙里的地牢陰森森的,兩邊的牢房里還關著一些犯人,走道的盡頭才是專門審問犯人的地方。隆禧走過去,聽見里面爾成正在鞭打李虎的聲音。
“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一間牢房里有個女人的聲音,一雙手從木欄里不停揮舞著。隆禧看了一眼,也沒理睬,徑直往那審問的地方走。
“王爺。”爾成見他來了,停了手,隆禧瞧見這一屋子掛著的酷刑刑具,又看了一眼身上滿是紅色鞭痕的李虎,冷笑一聲,“爾成,你這樣子怎么能問出來?你這是在給這李大人撓癢呢?咱們就入鄉(xiāng)隨俗試試這墻上的東西吧。”
“是。”
爾成指揮兩個士兵拿下套黑色鏈子,那是掛骨鎖,直接插到鎖骨里,將人吊起來。可以讓人疼得暈死過去,卻是要不了性命。
那李虎被上了刑,疼得哇哇大叫。等爾成手里的鞭子停了,他忽得睜開眼睛,看著隆禧,冷笑著,“老子今天死了也夠本兒了,那小妮子還真是讓我欲仙欲死啊!”
隆禧氣得渾身顫抖,手瞬間握成拳頭,上去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又用膝蓋在他的襠部又是一陣亂頂,李虎褲子那塊本來還有些血跡,現(xiàn)在又開始流血,直打得他疼得齜牙咧嘴。
“我知道你不過是過過嘴癮,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行!爾成!把碳爐點上,讓他暖和暖和。”隆禧說完,一拂衣袖,又坐回凳子上,背對著李虎。
那火紅的烙鐵在李虎的身上烙得直冒煙,李虎唔呀呀得叫著求道,“給我個痛快!”
“簡單,告訴我君上是誰!”隆禧已經(jīng)用侍衛(wèi)遞上的帕子把手上的血擦干,冷冷得說。
“我不知道!”李虎大喊著。
“沒關系,這兒的刑具還有很多,你慢慢享受,總有讓你記起來的。”隆禧轉身往門外走,那李虎又開始罵罵咧咧得,“怎么還舍不得殺我,告訴我那小美人,萬一肚子里留了我的種,可要好好養(yǎng)我兒子啊!”
隆禧抽了身邊侍衛(wèi)的佩劍,直刺入他口中,一陣翻攪。爾成見了,忙上來阻止,“王爺,此人要留。”
“等他想說了,給他筆墨,我不想再聽到這廝的胡言亂語!”他丟下劍,轉身要走,又回頭囑咐道,“還有,他胡言的話若傳出去,我可不會輕饒!”他說完,一腳踢開了鐵門,走了出去。
“王爺,王爺,我真是冤枉的啊。”剛剛那女子一個勁喊著。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隆禧本不想理睬,聽她這么一喊,忽得回過神來。
“小女剛剛聽到你們說話。”
“住口!無論你聽到什么都給我閉嘴。”他飛身過去,隔著木柵欄沖著里頭那團白色的人吼著。
“是,是。小女也是被那李虎所害,請王爺明察。”
隆禧也沒多說,出了地牢,讓在這里值守的周琮明日把這里犯人的案子都查查,若真有冤枉的,就讓爾成定奪,該放的就放了。周琮領了命,護他上馬,見他往蕭府揚鞭而去。
隆禧剛進了府門,那圈禁蕭府家眷的院子里發(fā)出了凄慘的啼哭,他皺著眉直往景月兒的房間而去。景月兒的房間門敞著,他飛跑進門,見芊芊正坐在床邊守著景月兒。見到隆禧,景月兒趕緊擦著眼淚望著他,他奔過去,跪在床邊,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景月兒剛才做了惡夢,又聽見外面的哭聲,被嚇醒了。”芊芊站起了身,解釋著。
“可惡!來人!把那些人的嘴都給我封上!”他大吼著,門外守衛(wèi)領了命下去了,景月卻一下子坐起來要爭辯什么,因為芊芊的緣故又住了口。
“芊芊,我沒事,你回房去休息吧。”芊芊聽了她的話,又看看隆禧,點點頭出去了,走時還帶上了門。
“你準備如何處置他們?”她拉隆禧坐在榻旁問著。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他為她擦著臉上的眼淚,心疼得嘆了一口氣。
“不行!她們不過是些婦孺,你又何必……。”
“克扣糧響乃大罪,理應滿門抄斬。”
“按大清例律未成年的子女理應發(fā)配充軍。”這會兒,她倒是有了爭辯的精神。剛剛在那大牢里也沒問出個什么,他本就心情不好,心里想著,這些個犯婦又何須她操心呢!
“蕭致遠擄走你和景榮,意圖謀反,還不夠滿門抄斬嗎?”
“你!我們都已平安回來,可不再追究。”
“報京里的折子我已寫好,昨日便發(fā)了。”他回身站著不看她。
“騙人!昨日我被擄了去,你哪還有心情寫折子。”她咬著嘴唇,一下子就拆穿他。
“景月兒,你都知道我擔心你,怎么就不想想他們是怎么對你的?”他轉身過來,抱著她的手臂,靠近了直視她的眼睛,說,“你知道多少百姓餓死嗎?多少孩子病得不行了就被扔在路邊等死嗎?她們,你說的那些人卻用百姓的血汗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就留那些孩子一命吧。隆禧,我求你了。”
“住口!景月兒,不要輕易的為別人求情,因為,你知道我什么都會依你。”他把她摟進懷里,搖著頭。
“她們?yōu)楹慰藓埃俊彼酪粫r也不能逼他,轉而問著。
“昨日我只是在氣頭上說要殺她們,現(xiàn)下還有些事需要審問,便讓吳良玉明日打上個幾十板子,看能不能問出些什么。卻沒想到那吳良玉這么著急,大晚上的就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隆禧,我,能不能再為她們求一次情?”她拉開與他的距離看著他的眼睛,“不僅僅是為我,也是為你,為了我們。剛剛,我做了一個惡夢,現(xiàn)在都已記不清了,只是記得血,很多的血。隆禧別再為我殺戮了,好嗎?”
“好,如果你能證明她們不是和那蕭致遠一般得十惡不赦。”他定了定,心疼她的難過,還是同意了。
“我。如何能證明?”她不解的說。
“聰明如你,怎么會想不出來?你那顆善良的心便能幫你找到答案。”
他輕拍著她的后背,幫她慢慢躺下,為她蓋好被子,一直輕拍著,直到她睡沉才輕輕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