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老黃家搬走了，這家搬來了于大爺家，他家4口人，他家大的男孩子叫于長海跟我大哥年級相仿，還有一個小姐姐叫于長英，于大爺喜歡釣魚，每次打回來的小魚不吃，就串一條鐵絲上掛在我兩家中間的杖子上，惹的我家大黃貓上下竄的蹦，杖子嚴實，大黃貓只能在我家這邊的杖子上面聞的味，干著急卻鉆不過去，過去了也被于大爺家的公雞給叨的到處跑，沒機會下口，呵呵，偶爾于嬸認為有大黃貓的存在，我兩家倉房里沒有耗子，就獎勵它幾條小魚干，于嬸沒有工作在家打理前后院的菜院子，也養了好多的雞還有兔子，那會二哥幾乎不怎么在家看的我了，他總是跑去后面離我家不遠的小學校玩，我爸爸拿毛線用手搓個繩串上鑰匙給我挎脖子上，讓我自己在家附近玩，我家后院奮斗醫院的西頭是工廠給家屬樓燒暖氣的大鍋爐房，鍋爐房每天都往外面推出好多爐灰渣子，每天上午都有好多小孩跟家屬在那撿煤胡，都用粗鐵絲彎成的煤胡耙子，用耙子撓開爐渣子在里面找沒有燒透的煤碳，撿微黑的放在框里，拿回家燒火，無形中家里省煤了，我爸爸不讓我去撿煤胡，因為我瘦小也沒有伴，怕煤渣子堆太高，出現意外，他在廠里上班會擔心我，心里不踏實，沒法安心工作，所以不讓我去鍋爐房附近玩，我很聽爸爸的話，媽媽見我二哥也不怎么看的我，也不像以前那樣每天給二哥零花錢，我也沒有機會吃到零食，好像大家都忘了我還是小孩，我發現廚房的碗架子上，有罐，大粒鹽罐子，里面的大粒鹽跟冰糖很象一樣大，我在罐子里面挑一粒晶透的大粒鹽，放在我上衣兜里，到院子窗戶下面做在板凳上，用舌頭舔的大粒鹽，真咸，也舍不得丟掉，偶爾拿出來舔一下，知道不能多舔，因為舌頭跟嘴唇受不了，尤其是嘴唇舔多大粒鹽嘴皮翹起，會掉好多層嘴皮，在舔嘴皮時會絲絲蜇，咧的疼，不是好的享受啊。

我二哥跟的一幫小男孩子玩經常不想帶的我玩，故意把我甩掉他們就貓在男廁所里面，我也不能進去，我在外面等的，等的半天也不出來，在里面干嗎呢，難道能鉆洞跑掉了，二哥你在里面嗎，在呢，我看見里面冒出好多煙，幾個小男孩在男廁所里面偷的抽爸爸的旱煙，弄的廁所冒煙咕咚的，我把這事告訴媽媽了，我媽拿的掃炕的條梳嚇唬我二哥不準他在吸煙，我爸爸就護的我二哥，媽媽說爸爸你不能護短，下次他在吸煙會影響身高的，你做為家長要有正確的引導，必定身子還沒長成，二哥因為我出賣他，去那里玩總是不帶我，我盯住他，被我發現他要跑，我就在后面追，他們又跑到我家西面的男廁所里面，我也進不去，哼，我就撿起石頭，往廁所后面的糞坑里面扔，呵呵，佟，佟，墊起來糞便的臟物件跟臭味，熏的哥哥跟其他小男孩子跑出來，二哥也不能打我，只好拉的我回家，拿我沒辦法，春天里我媽媽穿的列寧服，是雙排扣的上衣腰里扎的帶鐵扣的腰帶，里面是白色的假領子襯衣，因為假領子省布，方便洗，不管穿什么襯衣都可以搭上假領子，下面穿的墨蘭色的斜紋棉布褲子，腳上穿的半高跟的黑皮鞋，我媽媽總是很利索，穿戴時髦，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媽媽把褲子衣服都疊展放在睡覺的褥子低下，早上起來的時候褲子壓出褲線，衣服也壓的展展的。

我爸爸還是老三件，單位發的跟現在的牛仔布一樣的工作服里面穿的永遠都是白色襯衫，在里面就是籃球跨欄背心，工作服洗的都發白了，腳上就是天氣暖和的時候是黃軍鞋，冬天就是3接頭的大頭鞋，我爸爸穿的啥都是廠子發的，就連我大哥上學的書包也是爸爸單位發的他不用，給我大哥當上學的書包，大哥的喝水缸子也是爸爸發的，缸子上面印的獎勵一車間優秀工作者高志亭同志，1976年，年度獎，在家里吃飯，不管吃啥飯，剛做出來熱騰騰的飯菜都緊的讓我們吃，我爸爸總是吃昨天剩飯剩菜，偶爾也能看見我爸爸拿的饅頭在炒菜的鍋里蹭剩下的油，蹲在灶臺那吃飯，也不進屋，爸爸為我們3個孩子付出的點點滴滴我們都記在心里。

有一天我在姥爺家附近玩，我看見我姥爺了，我喊他，姥爺，姥爺，他也不理我，等我快追到姥爺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哪去了，我哭的喊我二哥幫我一起找，晚上快睡覺的時候，我媽媽回來了，我大哥也是那時候回來，我爸爸每次都說你媽媽是大忙人，真忙，我跟媽媽說我看見姥爺的事，我媽媽說那是你姥爺的魂回來看看你們了，在看看他住過的地方，孩子你們的姥爺死了，我那會小還不能理解死是什么，二哥怕的一高就竄上炕里了，別說了，別說了，我害怕，我二哥很膽小，我從心里想，不管是什么事情發生，只要我能看見我姥爺姥姥就好。

每天下午5點到晚上8點都是掛在我家屋里門口的喇叭廣播時間，講一些國家發生的大事啊，廠里有什么活動啊，或者天氣預報啊，在于大爺家西邊挨的住的是劉叔家，劉叔是大學生分配到奮斗廠子的，他家劉嬸是大集體，在工廠民品的豆腐房當售票員，他家有倆孩子一男孩一女孩，大的是小芳，小我一歲，小的是小輝，比我小3歲，都很老實不愛言語，在西邊是閆大爺家，他家都雙職工，3個孩子，大哥是閆雪偉，小偉哥也有紅纓槍，跟大砍刀，跟我大哥的差不多，小偉哥跟我大哥同歲，老2是閆雪亮，小3是閆雪東，他家閆嬸對我很好，因為家里都是男孩子，對我很親，拿我當她的閨女看待，每次她家蒸饅頭時候，閆娘都蒸上倆糖角饅頭，給我一個，給她家小3一個，在給我倆沖碗紅糖水喝的，吃糖角饅頭，偶爾也給我送過來一個熱呼呼咸鴨蛋，讓我用手拿的暖和，玩夠了就配著饅頭吃，在我二哥剛上小學沒幾天的時候，就是早上大家剛起來，1976年9月9日那天廣播喇叭響起，全體群眾，全體人民，我們祖國偉大的，敬愛的毛主席，他老人家去世了，整個連珠山鎮子都鴉雀無聲，好一陣子沉默，也不知道誰帶的頭哭起來的，一片哭聲，在沒有吃早飯的上午，所以人家里都換下艷麗的衣服，跟帶紅色的窗簾，自發的女同志，頭發上插的白毛線花，胳膊上帶上孝，工廠也在電影院里安排了，悼念主席，擺放好多花圈，白布，那年是中國歷史上很沉重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