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穿過一片密林,轉眼間,就是狂風呼嘯,周圍的溫度驟然下落,低低的,灰黑色的濁云籠罩著不遠處就是一座小鎮,旋風卷著黃塵灰土夾著枯枝敗葉肆虐地奔走在鎮子里,一派烏煙瘴氣,蕭條之象。
“這個鎮子果然有古怪!”王富貴說道,心頭不知為什么突然變得非常不平靜,感覺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期待與不安在心頭交織著。
跟在身后的楊宇天低聲地嗯了一聲,之后就沒有聲音了,風嗚嗚地吼叫,四周仍然像昨夜那般,霧氣蒙蒙的一片死氣沉沉的壓郁之感。
“這是夏天,這里怎么感覺像是冬天呢?”張治國疑惑道。
路兩旁的老樹枝頭上,幾只烏鴉蜷縮著腦袋,不停地瑟瑟發抖,偶爾發出幾聲低沉的不滿的叫聲。鎮子里來來往往的行人個個都雙手抄在口袋內,含著下巴低著頭,步履匆匆,行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煙。沒人知道在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滿天都是厚厚的云層,天氣陰沉的很。街道上的一只流浪狗,死死地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兩只銅玲般地大眼睛警覺地看著周圍。待王富貴等人走近時,猛然站起,兩耳直直地豎起,不停地環顧著四周。
“你說,你說,到底是不是你?”總算有點聲響了,聲音是旁邊的小飯館傳出的。
王富貴探頭探腦的走了進去,柜臺里做著一個老頭,笑吟吟的睜著怪眼看吵架的兩口小夫妻。
只見那男子衣衫襤褸,灰頭土面,留著齊耳的長發,身穿著一件沾滿油污的舊大衣,衣服的袖子和下擺的地方已是破爛不堪,目光呆滯。
那名女子還好,嬌蘭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畫著淡妝,身著艷服,但她與這里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這里的人大多都是瘋瘋癲癲,蓬頭垢面,感覺像是著了魔似的,時時啼笑皆非,邪門的很,而那名女子看起來倒是是個正常人。
“你說,你說呀!嗚嗚嗚!”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幾聲后,蹲下來,抱著頭,泣不成聲。
“嘿嘿!嘿嘿!”
“咯咯!咯咯咯!”
突然屋里的那個男子與老頭都怪異的笑了,頓時王富貴等人面面相覷,用疑心極深的眼光打量兩人起來。一股寒風吹過,窗外那只流浪狗也不安分的叫起來,恐怖的氣息越來越濃重,一種隱秘的力量籠罩著整個鎮子。
王富貴輕輕地走到那名女子身邊,蹲下來問道:“這里發生什么事情了,他們都怎么了?”她聞聲后,慢慢地慢地抬起頭,肩膀抖動著,雙手緊緊握著,仔細打量著王富貴,良久才冒出一句話來:“你,你不是這里的人,不是這個鎮子里的人,對不對?你是剛剛從外地來的,對不對?”
“對,對,剛剛來的外地人。”王富貴說。
“那你能帶我離開這里嗎?我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求求你!”她兩手緊緊揪著頭發,雙臂夾著面頰,開始哭起來。在她的哭訴中,王富貴知道了真相。
她是樂萍,身旁窮困潦倒的丈夫叫裴寒金,事情發生在前一個月以前,一日突然天降大霧,在空中一陣一陣地翻騰,地濕漉漉的,整個大地全被罩在大霧中。行走在其中的人們只感覺這出奇的陰冷,前方什么也看不清楚,一切都被藏了起來,任是高山湖泊,如茂密森林,一切都不復存在,有時覺得連自己行走時搖蕩出去的手臂也消失在迷茫之中了,霧氣,出奇的濃。
從此,這里的溫度就持續下降,直到今天這樣的低溫才停止下來,然而事情并沒有結束,就在當晚,自己在睡夢之中,被一陣犬吠之聲驚醒,便起身推開窗戶查看,外面黑漆漆的,參雜著陰冷的濃霧,但還是隱隱約約看到一群群毫無知覺,雙眼緊閉,像是夢游的女子悠悠晃晃地一排排行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感到無比驚恐的樂萍壯了膽,披了件外衣,好奇跟在其后,悠悠晃晃全是全鎮子的年輕女子,除了自己幾乎都在隊列里面,他們仿佛是被什么東西在睡夢之中控制了一般,走出鎮子外面就一個挨著一個突然消失不見了!
驚嚇之余,他早已渾身虛脫無力,便躲在一處草叢里恢復體力,漸漸地竟然睡著了,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她小跑著回到鎮子里打算著如何告訴人們他看到的驚恐場面時,鎮子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個個怪眼相望,麻木不仁的從她身邊默然走過。一夜之間,所有的人全變了!包括她親愛的丈夫,她當下發誓,定要查明真相,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在裝神弄鬼,但越來越離奇恐怖的事情相繼發生,她也不得不開始裝瘋賣傻,計劃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遠走他鄉。然而每一次逃離都會被人們發現,她越來越懷疑是她的丈夫在暗地里搞鬼,如果這真的是那樣,那么說明他的丈夫并沒有真正的瘋掉。
可是每一次質問,他都是那副嘿嘿傻笑的樣子,她徹底的失望了!
“求求你,幫幫我,幫幫我!”樂萍哀求道。
“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沒事的。”王富貴安慰道。
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在王富貴看來都是合理的。周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擠滿了不少癡呆傻笑的人們,凌亂的頭發,破衣爛衫,滿眼兇光。那這個瘋狂的鎮子里,把人性惡的一面全激發出來了,一發不可收拾。幾個青面僚牙的大漢看著王富貴等人咯咯地笑著,手里吸食著一根不知道哪來的血淋淋的手指頭,手舞足蹈地傻子一樣笑著。
窗外邊的那只流浪狗,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倒在地下,活生生地被人撕掉兩條后腿,整個下半身血涌不止,哀叫不絕。
“吃人?你們吃人?”王富貴眼睛里燃燒著怒火,真想一口氣把這些行尸走肉一把火燒死。
“哎!不是荒年,怎么會吃人呢。”柜臺里的那位老人幽幽說道。
“那是什么?”王富貴指著幾位大漢嘴里吸食著的指頭說道。
“嘿嘿!嘿嘿嘿嘿!”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那是魔君獎賞給他的食物,咯咯咯咯咯咯!”
“干活了,干活了,嘿嘿嘿嘿嘿嘿!”窗外突然探進一顆蓬頭垢面的腦袋來,丟下一句話,隨之所有的人們就都陸陸續續搖搖晃晃地走了,雙眼環瞪,嘴角流著黑色的血液,癡癡地傻笑著。
“你知道他們去干什么嗎?”王富貴向身旁的樂萍問道。
“他們,他們去鎮子外的一處山洞里,每天如此,晚上他們會回來四處游蕩……”樂萍說著說著,兩腿開始像彈棉花似的不住地打顫著,外面的天空也漸漸變成血紅色,異常詭異。
“他們開始干活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天空變紅,地面泛起絲絲黑氣,整夜都是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從山洞里傳來的凄慘恐怖的嘶吼聲整夜不休,無限驚悚恐怖……”
“他們吃人?”王富貴繼續問道。
“那些東西都是從山洞里帶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吃掉了誰,鎮子里的人都變得瘋子一樣,神經兮兮,整日東躲西藏,幾乎湊不到一塊,鎮子里的貓狗之類的動物,他們倒是經常生吃。”樂萍渾身抖得厲害,說話間也氣喘吁吁,一時間癱坐在地上。像這種在凄風苦雨中,便是非常剛強的女人,即使她淪落到流浪街頭的地步,像浮萍一樣漂泊生活。
“山洞在哪?”王富貴決定現在就去查探一番不可了,既然一片吃得,整個也吃的。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山洞,山洞在鎮子外面的山林里,你們不要去,里面很危險,趕快帶我離開這里吧,求求你們!”一縷長長的發絲在她額前飄動,她把身子蜷縮在一個認為安全的角落里,緊緊繃著神經。
“治國,你先帶她去神羽空間里休息,派一些人制作大量佛經加持的佛像,在鎮子里擺十玄千佛陣,估計是妖魔界有人在這里搗亂,其他人隨我到洞里一探究竟!”王富貴安排道。
轉身之時,鎮子里已是金光萬丈,三世十方千佛億萬分身以虹光之身降臨,霎那間,黑云層層的天空一片光明,一時間天花紛紛落地,皆是雙手疊放或蓮花手勢的盤坐姿態。梵音陣陣,十玄千佛陣成功運作了,千萬道光芒進入佛像體內,金光罩頂,佛像隨即像注入了生命一樣動起來。在第二天那些瘋瘋癲癲,鬼魅的狂人回來時,便會受到佛法浴身,清洗心智,恢復本性。
一旁的眾人目瞪口呆,一陣嘩然,大嘆不可思議,千佛分身臨凡紛紛降落,場面空前壯觀宏大!
樹上掛著零碎血色的破布條在凜凜寒風之中,搖擺著,訴說著這個不平凡的傷痛年代。誠然,一些傷痛的經歷總是讓人痛不欲生,但往往也是只有它,能讓自己脫胎換骨。
陰風入筋,妖霧侵骨,常人行走于這樣的地方難保鬼魅不侵呀,究竟是何方妖魔在此地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