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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魂縈黑石城(5):炮火突圍

但就在最危急的關頭,一樣戰前才匆忙準備的裝備給了嚴明趙哥他們一線生機,就是那臺從國外進口的軍用電臺。它不僅可以用蘇式頻段發報,也可以用北約頻段發報。而北約頻段,正是他們的備用聯系頻段,越南人沒想到中國人會用西方的電波頻段。趙哥馬上想發報呼叫炮火支援,卻被嚴明再次迅速制止了。嚴明急促地說,現在不能發,如果現在發報,敵人知道我們可以聯系后方支援,覺得沒有活捉我們的希望,就會立即呼叫火力支援,那我們就要全部都死在這。

趙哥此時也慢慢冷靜下來,其他的隊員們都一齊看著嚴明。他們知道,此時此刻,只有經歷過無數生死考驗的嚴明,才有可能帶領他們逃出異國被困的險境。越南人要求投降的喇叭聲再次響起,只剩下七分鐘的時間了。嚴明觀察了一下地形,思考了一下,立刻作出決定。他叫來通訊兵,要他在備用頻段開機的瞬間,馬上發報,指示軍重炮群急促射一次谷底,也就是向著越南去的方向,將前面道路兩旁的茅草和兩邊的小山包全部炮火覆蓋。然后立即轉向谷口,猛烈炮火覆蓋3分鐘。布置完他叫出一名戰士小輝,跟著他向谷底攻擊。其余隊員在炮火支援結束后,立即向國內方向突圍撤退。

隊員們聽到他這樣部署,都呆住了。嚴明帶著一個隊員向谷底攻擊,那可是往越南的方向啊,這不相當于自殺嗎?趙哥對這計劃堅決不同意,他要求呼叫炮火對谷口方向覆蓋,然后一起從那里沖出去,不能讓嚴明小輝去送死。時間越來越少了,嚴明大吼,如果全向一個方向攻擊,越南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們的意圖,到時呼叫炮火我們就全完蛋。我攻擊谷底,可以讓越南人以為我們是慌不擇路向那個方向突圍,一時作不出正確判斷,你們就有時間沖出去。趙哥說,他從沒見冷靜的嚴明這么暴怒過。嚴明要求隊員們立即執行命令,就轉身對要跟著他沖擊的隊員說:“小輝,你家里兄弟多,所以我帶著你。如果我沒死,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國。無論你是活著,還是死了。如果我死了,我們就一起死,你絕對不能當俘虜。”

嚴明的命令在危急中被迅速堅決的執行了。一分鐘后,他們就聽到北方隱隱傳來滾雷一樣的聲音,那是遠程重炮在齊射。不一會兒,一群炮彈帶著尖嘯落在谷底和兩旁的山包上,接連發出巨大的爆炸聲。一瞬間,趙哥他們發現距他們100米左右遠的地方,在爆炸掀起的泥土、碎屑、汽浪中,竟然挾雜著許多人體的殘肢和武器的碎片。趙哥刷地明白了,原來在那里越南人早就埋伏了特工隊,就等趙哥他們走過的時候一網打盡。如果不是嚴明極早警覺,他們現在就已經全是俘虜,或是烈士了。

在巨大的爆炸聲停頓的一瞬間,嚴明眼睛看著趙哥,作了個往北撤的手勢。趙哥明白,嚴明眼神的意思是要他把小分隊隊員們好好地帶回去。然后嚴明側耳聽了聽,炮火支援已短暫停下。他馬上帶著戰士小輝沖進了尚未消散的硝煙中。

間隔不到一分鐘,北方的天空滾雷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更大,時間更長些。鋪天蓋地的炮彈呼嘯而至,谷口方向瞬間就響徹炮火覆蓋的巨大尖嘯聲和爆炸聲。爆炸引起的一波波氣浪將一人高的茅草全部沖擊倒伏,將伏在茅草中的趙哥和隊員們的身體震得跳起來。

很快,爆炸聲結束了。趙哥眼噙著淚水,迅速往嚴明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下——那里只有飄蕩的硝煙,根本看不到什么,甚至聽不到一聲槍響。然后,帶著隊員們朝谷口飛快地沖去。

據后來趙哥說,那時越南人應該是完全蒙了。他們精心設計了陷阱,考慮得天衣無縫,卻完全沒想到被電波干擾的中國偵察兵還能發報叫來炮火支援,加上嚴明向谷底的擾亂沖擊,使他們一時亂了陣腳。但戰爭經驗豐富的越南人很快明白過來,就在趙哥他們沖出谷口沒多久,就聽到他們身后原先停留的地方傳來被越南人炮火覆蓋巨大爆炸聲。

趙哥帶著隊員們趁越南人沒反應過來,再次形成有效的包圍圈前,一路狂奔。由于他們穿的都是越南軍服,一路上巧妙順利地通過了許多村莊關卡,回到離邊境一公多里多的地方。但越南人也發現了他們的意圖,迅速加派兵力將邊境嚴密地封鎖,并派出了搜捕隊伍。上級指示趙哥他們原地隱蔽待命,入夜后聽從命令行動。

當天夜里零點時刻,趙哥所在的部隊發動了輪戰以來最大的攻擊行動。100多公里戰線上,所有陣地都向越南人一齊攻擊開火,迷惑越南人,摸不清趙哥他們的突圍方向。最后在凌晨一點多的時候,集中火力向趙哥隱蔽地不遠的一個越軍陣地發動攻擊,徹底摧毀了這個陣地,最終趙哥他們才在支援部隊的接應下安全撤回了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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