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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曲觴國

幾天下來,秦陌的傷逐漸好轉,而藍野也從他那里了解了不少關于這個世界的事情。當初藍野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只知道這個世界一共有四個國家分別為,曲觴、墨翎、鳳舞、北楚。由于各個國家的軍事實力都比較持衡,彼此之間也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大的磨擦,所以連續(xù)幾年各國都處的比較和諧,沒有發(fā)動過任何戰(zhàn)爭。

曲觴國,也就是藍野現(xiàn)在所處的國家。前段時間傳出太子趙毓突然染上重病,不過后來聽說又治好了,性情卻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至于是變好還是變差,就不得而知了。太子趙毓上面還有一個大哥名趙弘,盡管他是長子,卻因并非皇后所生,所以沒有被冊立為太子。

曲觴國皇后所生之子為謫,謫者為尊,才能立為太子,除非本身實在無能才會被廢除。而趙毓資質一般,充其量只能算是中上能力。他的大哥趙弘?yún)s是一個極其聰明能干之人。真正有才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處處不如自己之人,踩在自己的頭頂上?

趙弘有能力,但同樣也有野心,或許他一直都在計劃著有朝一日將趙毓推下來,站到那個最高點。但這豈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到的,更何況趙毓身后還有一個公孫家做他的后盾。

公孫家是當今皇后的娘家,也是曲觴最大的家族。公孫濯乃是皇后的哥哥位居曲觴國宰相,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公孫宇和二兒子公孫霖都在軍中任職,兩人都是功名顯赫的大將軍,掌管曲觴一半兵權。只有小兒子公孫涵在翰林院擔任一個可有可無的校書文官。但盡管如此,公孫家在曲觴仍是權傾朝野。

“公孫家的權力在朝中如此之大,難道曲觴國皇帝能夠放任他如此坐大下去?”藍野坐在秦陌的房內,眼眸迷惑不解的看著秦陌。

仿佛是這幾天養(yǎng)成的習慣。之前由于秦陌的傷勢未好,所以藍野三餐都會將飯菜送到他房間,之后會在他的房內停留一會兒。兩人會時不時的聊上兩句,后來就直接熟絡了起來。談話時,也讓藍野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許多信息。

“他會的,因為這是很久以前曲觴國皇王家與公孫家之間的約定。”秦陌清冷涼溥的聲音輕輕響起,泛著淡淡綠色的眼瞳,忽的閃過一道亮光。

“什么約定?”藍野抬頭看他,正好看到那光一閃而逝。

“那是曲觴國始帝與公孫濯的祖父之間的約定。”秦陌悠遠綿長的聲音漸漸響起,忽然他微微一頓,看了一眼藍野而后繼續(xù)道。

“當年曲觴國始帝趙禹和他的結拜兄弟公孫翎,一起南征北戰(zhàn)打江山。兩人可說是生死摯交,好幾次趙禹交戰(zhàn)陷入危機的時候,公孫翎都冒著槍淋彈雨的危險,拼死殺出從圍將他將出來。

所以當趙禹登基做了皇帝之后,誓言要與公孫翎共享江山。不僅封公孫翎為開國大將軍,而且交給他曲觴一半的兵權,并聲明永不會收回,令公孫家可以世世代代傳下去,其意等同于分給他一半的江山。

為了增進彼此之間的情義,趙家?guī)缀趺恳淮实鄱紩⒐珜O家女子為后。對于皇室的種種恩賜,公孫家在感激之余更是立志要誓死效忠于皇室。所以,對待公孫家,曲觴皇帝不止不會懷疑而且還是非常信任及椅仗。”

“想不到中間還有這樣一段曲折的故事。”藍野聽完秦陌的講述之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就見他垂眸沉思片刻,又一臉不茍地搖頭道,“我個人非常不贊同曲觴始帝的做法,雖然他是想表達對公孫翎的兄弟情義,但是許下永不收回一半兵權的承諾,未免太過激進。

他難道能確保公孫家的后代在更久遠的將來不會有異心?并不是公孫家的每個人都會像公孫翎一樣對他肝膽相照,誓死忠心的。他這樣做是在給自己的子孫留下禍根。”

有時的仁義之舉,并非好事。尤其是來自一個帝王,如果沒有處理好,反而會成為危安千千萬萬百姓的定時炸彈。他既然身為一個皇帝,就應該有事事以百姓國家的利益為先的自覺,豈可因個人恩義而置國家于危難之中。

秦陌帶著淺淺綠光的深眸微閃,快的讓人抓不住那是什么,手無意識的握住了放在身側的劍,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或許曲觴始帝知道這樣的后果,只是,他仍是這么做了。”

藍野愕然的轉身將目光對上秦陌,發(fā)現(xiàn)了他細微的變化,嘴邊溢出一個慧黠的淺笑,“我聽說因為公孫家的勢力過于龐大,引起了不少朝中大臣的不滿,甚至連名上書要皇帝削公孫家的兵權?”

茶樓酒莊一直是消息流傳最快最靈通的地方。這幾日天天下樓吃飯,也并非全無好處,至少他也聽到了不少令他感興趣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用的話,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因為參奏過公孫家,之后都被莫須有的罪名被貶充軍,甚至于,滿門抄斬。”秦陌的聲音很輕,輕的仿若毫無一絲重量,卻掩飾不住聲音中的冰冷刺骨。

“你是說幾年前的秦家?”藍野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發(fā)現(xiàn)秦陌的眼角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秦清鴻算是反抗公孫家中最激進的一個了,他不僅帶著數(shù)名官司員奏請曲觴王收回公孫家的兵權。而且于朝內朝外分毫不給公孫濯任何顏面,最后也死的最凄慘,全府上下二百多人全被處斬。

雖然秦清鴻這種不畏強權,剛正不阿的氣節(jié)很難能可貴,但藍野對他這種類型的人十在是欣賞不起來。明明知道斗不過,卻硬要往鐵板上去撞,這不是明擺著想找死嗎?!

“因為始帝的那個承諾,曲觴帝不會動公孫家,只能看著無辜的人枉死。”秦陌握劍的手越加緊了,仿佛要將劍身捏碎一般,手背上還能看到有青筋在跳動。

藍野靜靜的將他的動作收入眼底,看到秦陌被額前的青絲遮的若隱若現(xiàn)的眼,閃著泠泠仇恨的光輝。

他嘴角莫測高深的斂起,眼中閃過一道了然的光芒。而后在沒有打擾秦陌的情況下,慢慢退出了這個房間。

這樣的一個江湖俠客,在他的背后肯定藏了不少故事。從一些蛛絲馬跡中,藍野心中多少猜測到了些東西。但卻沒有非要了解的欲望,他與他,充其量只是保標與顧主的關系,所以對秦陌,他沒必要了解太多。

秦陌似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離開,將手中的劍放下。他走到窗邊,微風輕拂過他的臉,吹起了他的發(fā)絲揚起在空中。

右手微抬,看著掌心,半響,手掌微微攏起直致緊的指節(jié)泛白,秦陌的眼中冷光一閃,沉沉吐出一個名字,“公孫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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