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兒……”她嘆了口氣，見君寒月一愣，她又道：“再怎么易容，也逃不過我這雙眼睛。”

君寒月笑罷，撕下人皮面具，一雙鳳目狹長而慵懶地注視著她，紅唇微抿帶著點點魅惑，“鸞兒跟我走，可好？”

“你愛的是我還是紫蘇？”青鸞脫口而出，見君寒月一臉驚愕，自己由不由怔住了，干紫蘇何事？為什么我會脫口而出？記憶像是破碎的玻璃，難以拼湊，只是腦海中有這么一句鏗鏘有力的話便說了出來。他應該不認識紫蘇這么個死了千年的人吧，于是轉(zhuǎn)移了話題，“俊兒，我的俊兒已經(jīng)死了，徒留下一個我不認識、欺騙了我的君寒月。那我為何要跟你走？走？又走到哪去？”

君寒月本想撫摸她臉頰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又緩緩放下，竟一時無語。

“皇上，”青鸞此時已改了稱呼，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似的，堅定地一次一句地說道：“青鸞不知您是仙還是凡人，青鸞卻只您是楚皇，是楚太后的兒子，而青鸞只是一個小小宮女，只是一個細作，只是太后的一枚棋子。”

“呵，誰不是她的棋子呢。”似乎察覺到被青鸞轉(zhuǎn)移了話題，他嘆了口氣，“鸞兒，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又怎么到了楚國，不過……”

“你當然不會知道，你是皇上，不是我失去記憶的俊兒！你不配叫我鸞兒！”

“你聽我說！我確實失憶了，可是，可是我也怎么知道我記憶又恢復了的……”他知道這一時是解釋不清了，便轉(zhuǎn)移了話鋒，“我是劍仙，多年前偷了九重天上的一朵萬年紅蓮下界，一直被天兵天將追殺，幾年前被母后救起，于是迫不得已進入皇籍，天君才不能奈我何。”

她壓住心底的震撼化作一聲嘆息，“皇上，青鸞是這西涼王朝的滅國公主。有使命復國、滅燕。唯有進入敵國，才可讓取勝的機會更大。”

君寒月情緒有些反常，余光瞥到顧希右有了些動靜，便點了青鸞的穴道，帶她飛身離去。

他只問，似是呢喃：“阿染，你什么都記起來了對不對？否則你怎么會問我愛誰？否則你怎么會說自己是西涼公主？”

她心頭一震，只因那一聲阿染。

“王爺，你可見到小淺的婢女？”唐小淺一直在風云閣的大廳守著，已是丑時，卻只見顧希右一人歸來，不由憂心忡忡。

顧希右提著那被打回原形全身傷痕的棕毛狐貍，雙目無神，痛不欲生地一拳砸在了風云閣的大門上，門硬的很，卻也出了裂縫，他的手鮮血亦是直流。“都怪我……我不自量力，不該帶她去……”

唐小淺一眼看出了這風流王爺對青鸞的情誼，他都自稱“我”了，但她更擔心的是阿鸞的安危。

“只怕她為了救我……同這狐妖同歸于盡了。”

小淺抿唇不語，良久，緩緩道：“不會的。聽說這狐妖有一萬年道行了，阿鸞修仙也沒幾年，就算天賦高，也不見得會高到能與一萬年道行的妖敵對。她定是被哪個人就走了。”

顧希右眼睛這才亮了些，沖唐小淺笑了笑，“多謝唐秀女。本王……若是尋回青鸞，本王可否同唐秀女要了她。”

她沒說話，這種婚嫁問題萬不能同古人討論，現(xiàn)代人的概念他們永遠接受不了。“也得看阿鸞的意思了。”

“那如何才能尋得到？”他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絲毫不肯放手。

“先去燕國吧！以她的性子只怕會直接去燕國，不會回這種地方的。”她這倒是實話，青鸞本就是要去復國的。

“也好。即日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