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曉走了很長時間以后，天暗了下來。

我握著手機，正要思考要不要打給蘇辰，讓他接我回去的時候，手機忽然亮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名字：聶傾遠！

我忽然像是觸電一般，不知所措。

他打電話給我干什么？他現在不是應該和他的未婚妻甜蜜嗎？怎么，忽然想起舊情人，慰療一下嗎？

自是長門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廖？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掛了他的電話。

回到家的時候，我忽然有些不舒服，胸口悶悶的感覺。

門鈴忽然響起…

我慵懶地去開門，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拉入一個懷抱，陌生的，不熟悉的。

就在我正要大叫的時候，他開口了：“我回公寓的時候，發現你不見了，就過來了。”

是蘇辰。

他將頭埋在我的頸窩，繼續說：“莫顏，你好狠心，離開也不告訴我，害我擔心。”

我怔住在原地。

他溫熱的氣息打在我的頸窩：“我好想你。”

我驚的呆了。怎么可能？！

我冷靜了自己一下，開口：“蘇辰，你放手。”

他不依，又繼續問我：“難道，你就不能想一下我嗎？”

我正要不知如何回答他的時候，胃里忽然一陣惡心，我捂住嘴，掙脫他的懷抱，跑到衛生間就吐了起來。

他也跟到了衛生間，靠在門上，冷靜地看著我：“你就這么不待見我嗎？”

我眉頭一皺，想必，他是誤會了。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解釋了。也沒有必要。

沉默許久，他忽然轉身離去。

我坐在馬桶旁，胃里難受的叫我難以思考。

一會，他又折身回來，手里卻多了一樣東西。

我吃驚地看他，他尷尬地笑：“我想，你有必要測試一下。”

我這才看清，原來他手里的是，驗孕棒。

我忽然覺得難堪起來，我沖他吼：“出去！不要自以為是，你是我什么人？你憑什么來管我？”

他顯然，是受不了我的無理取鬧，直接過來拉我：“林莫顏，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必須為你自己來負責。”

“負責？”我喃喃自語，“那么，如果真有了寶寶，我該怎么辦？什么叫負責？他呢，他為什么不來負責？”

我忽然泣不成聲。

蘇辰，嘆氣，將我摟在懷里，輕語在我耳旁：“對不起，莫顏，我來照顧你吧。”

我搖頭，使勁地搖：“不要…”

“你起來，起來我們再說，好嗎？地上涼”我被他拉了起來。

我承認，我是沒有勇氣的，我撐在這段感情之間，像是被磨滅，我等著始終一天的灰飛煙散。在蘇辰的陪伴下，我漸漸安靜下來，又慢慢地睡去。

蘇辰好像是真的累了，他的手拂過我的臉頰，一陣微微的暖意，我的心里一顫。伸出手，黑暗中，我卻抓不住什么。

午夜醒來，我推開臥室的門，忽然就怔住，蘇辰竟然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我的眼睛忽然一陣發酸。

何必？蘇辰，你這又是何必。

我的殘垣之身，我自己都唾棄，你又為何這般，你不是要禁固我，威脅我嗎？拿出你的卑劣啊，現在，你又在干什么？溫柔，這個名詞，我已經不會再上它的當了。

我的眼睛移到茶幾上的驗孕棒上…

我在廁所的馬桶上坐了整整兩個小時，大腦都處在缺養的狀態。

蘇辰醒來發現我不在，又看見茶幾上沒有了他買來的驗孕棒。

他開始敲衛生間的門，我沒有搭理他。

他耐心地哄著我：“莫顏，你出來，你出來。”

我等著手中的驗孕棒，慢慢的鎮定下來。

我起身，將手中的驗孕棒扔進垃圾桶。

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下臉。深呼吸，用手拍拍自己的臉，向自己展開一個微笑。

我又開始，在臉上拍化妝水，接著是乳液，再是粉底，眼線，睫毛膏。把頭發扎成花苞狀。

然后，我打開門。微笑：“早安。”

蘇辰看著我，沒有說話，我讀不懂，他此刻的表情。

我去換衣服，米色的風衣，高跟長靴，黑色的包包。

天已經亮了。

我走出臥室，看著蘇辰：“送我去上班吧。”

到公司門口的時候，我準備下車，蘇辰才開口：“林莫顏，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垂下眼睛不看他。

“下班來接我，去你那。”說完，我便匆匆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