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雙刀爭雄
- 劍霄
- 苦M瓜
- 2109字
- 2013-09-01 12:51:08
年輕人被逗笑了,還有一段時日他才到二十,卻不想被一個看上去三十多的人喊做師兄,繼續(xù)說:“我倒是小瞧了師父,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想不到他早早就把夕風傳給了你,讓我白忙活了十五年。”李巍之默不作聲,輕敵是兵家大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對方既然真的能囚禁師父十五年,他在小城隱姓埋名多年都被對方查出,可見對方背景之深。而通常有這樣的背景的人,都不會是好說話的角色。
李巍之并沒有見過所謂的師父師兄,他本出生于軍旅世家,祖上也曾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只是歷史的塵埃掩埋了先輩的枯骨。家道中落,李巍之雖然身具家傳的兵法,但是在太平歲月他根本無用武之地。少年時在江湖上游蕩,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把刀和刀譜,之后無論他到哪,總會有自稱師父的人給他飛鴿傳書,那些信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跟隨著他到天涯海角,指點他修煉,告訴他師父被囚,終有一日,會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上.門討教。
李巍之緩緩站起身,就像是手中的長刀被緩緩拔出刀鞘。軍旅世家的傳承,讓他舉手投足間都是殺伐果決的意味,站立的如同一根標槍般筆直。李巍之橫刀而立,心中的殺意像潮水一般彌漫而出,報出自己的名號:“夕風,李巍之。”真正的刀客會把手中的刀看的比自己更重要,這一點上刀客和劍客沒有區(qū)別,刀劍的名字永遠在他們之前。
年輕人突然笑了,蒼白病態(tài)的臉上涌上了不健康的潮紅,低聲吟誦宛如晚風掠過山崗上的松林:“樓宇楓林晚,不覺日已夕。老家伙,你還真是給我留了個好師弟啊!”
年輕人驟然將雙手縮入寬大的灰袍中,只剩下一張蒼白病態(tài)的臉還在灰袍外,驀然裹緊灰袍,身形暴漲,看不到任何多余的動作,身體就這樣平移卻急速的朝李巍之沖去。
李巍之瞳孔猛的縮了一下,他與這年輕人師出同門,同是出身刀術名門。這一式起手式,源自于王域帝都街頭的亡命之徒,那些人用寬大的袍子將自己全身籠罩在其中,突然從角落里向敵人發(fā)起偷襲,因為刀鞘隱藏在寬袍之下,持刀者可以自行調整出刀的角度,任意發(fā)招,而對手卻往往猜不到出刀的軌跡,倉促間飲恨當場。但是這樣的招式為江湖上名門正派所不齒,暗箭傷人往往被認為是小人行徑,但是出其不意卻的確能達到極好的效果,所以被刀術中的名家收入刀譜,從而精化為正統(tǒng)招式,不過一般人顧及顏面都不會用這招。
身著袈裟的僧侶尤其喜歡這招,寬厚的袈裟下暗藏尖利的戒刀,并不是這幫吃齋念佛的禿驢違反殺戒,而是這招的確好用,生死面前,與其向虛無縹緲的佛祖念經,還不如自己握住手中的刀。袈裟的明面上誦經禮佛,印下佛家渡世的箴言,背后就是鋒利的戒刀,斬妖除魔殺機暗伏。于是這招真正有了名字:“袈裟刀”
年輕人上來就用“袈裟刀”起手,足以說明他出手狠辣,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確,只有活著的人才配有資格去承載所謂的名聲、顏面。
李巍之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的閃過一頁頁刀譜,腦海里像是有無數(shù)個人人影一齊舞動,剎那間舞出了無數(shù)刀術。李巍之身形也突然加速,與年輕人相比絲毫不逞多讓。刀隨身走,夕風雖為長刀,但是以輕巧迅疾著稱,這一下李巍之以刀為劍,凌厲刺出,用輕薄的夕風使出極其鋒銳的劍招,硬生生搶回先手,意在壓制年輕人不得不抽刀回擋,從而使不出那詭秘莫測殺機四伏的“袈裟刀”。
年輕人一聲冷笑,然后一聲清越的刀鳴驟然爆發(fā)出來,一柄黑鞘長刀默然從年輕人寬大的灰袍中抽出,刀式上挑,擋住李巍之以刀使出的劍招。李巍之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右手手腕一抖,瞬間變刺為斬,斜斬向年輕人的頸脖。年輕人也不甘示弱,右手揮動著黑鞘長刀做出相同的招式,以牙還牙。
“鐺!”一聲沉重的金鐵交鳴,刀鋒撞擊的火光像是夜晚劃過天邊的流星一閃而逝,長刀的嗡鳴像是野獸嘶啞的低吼,兩把長刀都不安的震顫。巨大的力量沿著刀身,一絲不漏的沖回持刀人的手中,沿著經脈肆虐上去。雙方內力都是如同大潮一般轟擊而出,兩把長刀因巨大的吸力而吸附在一起。李巍之和年輕人的身形驟然接近,李巍之雙手握刀狠狠用力,咬緊牙關想要逼退對方,卻發(fā)覺對方雙腳如同生根般絲毫不動。李巍之隔著清冽的刀鋒,發(fā)覺年輕人的臉離自己如此之近,那分明還是個孩子的臉,那樣的蒼白,一縷絲線般的緋紅沿著臉頰緩緩升至眼角,像是一縷杳杳的紅煙。
年輕人殷紅的雙唇驟然抿住,磅礴的殺意澎拜而出。李巍之忽然間覺得膽戰(zhàn)心驚,軍旅世家培養(yǎng)出來的警覺讓他捕捉到了死亡近在咫尺的威脅。
李巍之顧不得那么多,狠狠劈出一刀,然后身形飛退。年輕人冷哼一聲:“太遲了”。年輕人寬大的灰袍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直接被攔腰斬斷。又一把白鞘長刀憑空出現(xiàn),揮舞出一片扇形的刀光,就像是漲潮時洶涌而來的波濤,卷攜白色的浪花卻帶著刺骨的冷意,年輕人身著的灰色長袍在刺骨的浪花中如同瓷器墜地一般片片碎裂。
“袈裟刀”!這種卑鄙陰毒的刀法終于如愿使出。李巍之以為自己占盡先機,把年輕人準備好的“袈裟刀”生生摁回了刀鞘,卻不曾料到,他逼住的只是一把。而另一把卻已經如同猛獸張開了獠牙,迫不及待的要享用他的鮮血。
李巍之臉色劇變,他仍在高速的后退。可是那刀光形成的潮水已經沾染上了他的衣角。李巍之只能拼命的揮動夕風,在自己的面前構造了一堵密不透風的墻。可是破風聲從側面響起,另一把長刀如同凌空撲兔的雄鷹般襲來。李巍之的頭發(fā)瞬間散亂,冷汗在對方凌厲的刀勢中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