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逐鹿，不知誰是贏家！”老皇帝不再糾結于往事，反而望著外面，發出一聲喟嘆。

“天道有常，王自為王！”芊塵默契的不再提其他，轉到老皇帝的話上。

“林間虎稱王，奈何豺狼多啊？”深深地望了一眼芊塵，又轉了開去，意有所指地搭著啞謎。

“獵人多，何不除之……”芊塵心中一動，慌忙探索帳外之人，并未發現危險，心中稍安，小心地回答。

“這篇圍場自皇祖母時就存在了！”老皇帝長嘆一聲，若有所指。

芊塵思索這句話的含義，這是指的外戚勢力根深蒂固，略一沉思，“斷其爪牙，逐個擊破，久必自斃……”

“林建鳥獸多，不若一網捕之……”皇帝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芊塵一驚，這是動了一網打盡的心思。望了一眼圍場，難道是想現在動手，不由得有些著急，“兔，鼠，貍貓甚多，恐傷無辜……”

“無礙，春日獸少，還需再找一時間圍獵！”

芊塵一頓，另找時間，怎會這么著急？脫口而出，“恐操之過急。”

“朕的時間不多了！”老皇帝聲音有些低沉。

芊塵只能噤聲，不再說話。有些事她不該問，也不能問。

“張網之人顧忌太多啊！”老皇帝就像是沒有感覺到芊塵的沉默，自顧的感嘆。

芊塵揣測了半天，覺得似乎指的是璟風，“或許是太仁慈？”話說出口芊塵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點到即止，皇帝不再多說。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是在責備？還是警告？亦或是另有所指？芊塵去瞧皇帝，卻發現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望著外面的狩獵沒有言語。

芊塵猜不出來，有些不安，局促的站在原地，老皇帝突然轉過頭來沖她一笑，“你就在這等等吧，待會跟著朕一塊去看擂臺賽。也看的清楚些。”

“是！”芊塵試圖從他的神態里看出些什么，可是終究失敗，那里面是溫潤而慈祥，仿佛他們之間僅僅是在談論狩獵，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覺得不妥，又補了句，“謝謝龍叔叔。”

“璟風眼光不錯，果真乖巧！”老皇上似乎很滿意，轉身欲往龍榻上休息。

芊塵按耐不下心中的不解以及不安，猶豫著出聲，可是話繞在舌尖，轉了幾圈有壓制下去，脫口而出的話就像蚊子一般小聲，“皇上……”

皇帝似乎沒有聽見，只是只顧自地往前走，就在芊塵準備放棄詢問的時候，輕飄飄的一句話鉆進耳朵里，“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芊塵呆若木雞，愣在當場。卻隱隱約約的抓住了脈絡。大事……

正妃之位何其顯赫，何其重要？幾乎可以算得上璟風的重要籌碼！可是，他毫不猶豫的給了她！她卻只顧及了自己，事事想的通透，芊塵有些沮喪，原本認為為了他，她犧牲良多，現在看啦，自己當真自私，卑劣！

她是他最大的制約，他事事都顧及她的感受，幾乎已經觸及皇上底線，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他竟能迫使老皇帝妥協至此，該是要頂著多大的壓力？

簾子外面的陽光刺得芊塵的眼睛生疼，幾乎有一種要流淚的感覺，芊塵仰起頭，璟風，你愛我至深！可是，我該如何待你！

戰鼓漸漸擂了起來，振奮著忍心，熱血在鼓點中沸騰，歡呼聲一聲高過一聲，皇帝從睡榻上起來，叫了一聲兀自發愣的芊塵，“跟著朕”

芊塵強打起精神，跟在皇帝后面，面色有些憔悴，有些蒼白，皇帝故作未見，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