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淚浥羅裳寒色遠
- 情定前生
- 墨紅冰
- 3065字
- 2012-12-17 14:16:09
隨扈回京,需前一日入住皇宮,待第二日一早便出發。曦琛的小院里的氣氛憂郁極了。四個丫鬟淚眼垂垂,又不敢真的哭,強壓著悲傷還要面帶笑,莫讓格格傷心離別。曦琛看了這笑的比哭還難看,還不如哭!心中亦是萬分不舍,強打著精神到“你家格格是去游玩,又有皇上照管著,樂的你幾個省心,讓你們多長些肉呢!”聽著格格發過來安慰自己,年紀最小的翠竹最先忍不住地哭出來,柳絮一邊責怪她,自己的淚一邊止不住的流。幾個丫頭都知道沒有比曦琛這樣的主子待自己更好的了,除了不能逾越的規矩,格格有什么好的便會想著自己。可如今…不知老爺會如何安排?格格回京不缺人服侍的!
幾人郁郁寡歡,瑪法與哥哥進的屋來。曦琛行過禮后,倚坐在瑪法身邊憂傷不語。看著瑪法將四個丫頭召來,一排站齊整。瑪法道來“你四個人是我在曦兒小時便選好伺候格格的,曦兒對你幾個的感情自是不同。知道你幾個都是知恩圖報,忠心妥帖之人!曦兒聰慧,做事穩妥,身邊須有貼心親信,回京后好生服侍格格,莫要令我失望才是!”四個丫頭得知老爺的意思,心下驚喜激動,感激的跪地磕頭道“老爺敬請寬心,奴婢定當誓死忠心,盡心竭力地服侍格格,不敢忘老爺抬愛!”各個臉上喜興的表情!曦琛知道瑪法此時才提,就是要的如此效果!
瑪法看向曦琛“不幾日富嬤嬤與丫鬟先你入京,曦兒好生的待在皇上身邊,
不可貪玩兒,需謹言慎行!遇事找福泰,他懂宮中規矩!曦琛淚眼婆姿地看向瑪法,跪地磕頭道“瑪法保重身體,切不可歇息太晚!曦兒已叮囑管家按時做滋補湯羹,瑪法定要按時食用啊!敬請瑪法放心,曦兒定尊瑪法的囑托!曦兒在京城等著瑪法,可不要讓曦兒等著急了!”已淚不成聲!
福泰亦跪地磕頭與瑪法道安后,瑪法背過身去,揮了揮手,低聲道“去吧”福泰便拉著一步幾回頭,淚流滿面的曦琛往府外走去。瑪法單獨待在曦琛屋,只不讓人叨擾。
幾個丫頭將包袱放入馬車,曦琛的童年終在卷起的車簾,迷蒙的眼里化成圓點,不見,遠離了!曦琛知道此生也許再也無緣回來盛京,別了瑪嬤,別了曦琛的童年時光….難過的大哭起來,福泰攬過妹妹道“只要曦兒幸福,就是寬了瑪法的心了!一會進宮了,莫要哭紅眼睛!”
曦琛心中這個氣呀!這些討厭的皇權規矩,離開親人誰人舍得?心中難過還不許哭,見到皇上還得高興謝恩,誰稀罕跟著你呀!我就喜歡跟著瑪法,可惜不能!
進的宮中,福泰看到小太監來接曦琛,將銀票塞于小太監手中,請他多照顧曦琛!這個小太監曦琛認得,是那日冰嬉,五阿哥派在自己身邊伺候的小陳子公公,笑著道“勞煩陳公公了!”得了銀票的公公滿臉堆笑“不敢不敢,格格請!”小太監看是這位格格,自是不敢怠慢,這位可是皇上親封的才女,與幾位阿哥親厚;更何況家里人也是個知眼色的!自是不愿不敢得罪!
拜別哥哥時,福泰將一卷小額銀票遞與曦琛,囑咐好生放著,好隨時打賞的。曦琛知曉宮中的太監宮女都愛這外快。已有所準備,福泰囑咐了再囑咐,生怕落下什么似的那個不放心!曦琛都一一答應著,怕誤了時辰,方才去了!
皇上未曾見著,正忙于政務。大總管李德全等著曦琛,曦琛給李德全行了禮,這個可是絕對絕對不能得罪的,有他照拂,不管是在皇上面前,還是在宮中都會順利避開禍事的!自是馬屁也要多拍!這個自己擅長,等了解李德全的喜好厭惡便可!李德全自是不差錢,用不著自己給他貢獻,有的是官員阿哥巴不得呢!李德全吩咐小陳子將曦琛帶去休息,等皇上再傳!
明日便要出發,不再給曦琛單獨一間,是與康熙御前女官一屋。這些能在皇上身邊的女官出自秀女,家室自是高貴,自恃亦高!都是些人精兒。曦琛前兒已是大出風頭,是否會引起嫉妒也未可知!暗自打定主意,以真誠待人,老實露拙,讓她們感到與自己旗鼓相當,消除敵意便是!
“萬琴姐姐可在,奴才奉李總管之命,帶曦琛格格來此歇息!””隨著開門聲兒,走出一位十五六歲,面目秀麗,端莊柔美的宮女,滿面笑意,聲音清脆地說道:“可是曦琛格格,我叫萬琴,是御前奉茶女官。天兒冷得緊快進屋里暖和暖和!”小陳子退走。
萬琴拉著曦琛進的屋里,笑指著一張收拾好的鋪位道:“這都是新換的褥被,格格先歇歇吧。”曦琛連忙笑著對萬琴說:“姐姐折煞曦琛了,當不得一聲格格,還是喊我曦琛吧。”萬琴也不再謙讓,將暖茶遞與曦琛點頭道“還有云錦,她當值,也快下差了。”萬琴笑著說:“我認得你,前兒在宴席上皇上欽賜‘才女’可是不?”曦琛謙虛的道“皇上謬贊,曦琛不過取巧而已!實不敢當‘才女’二字!”曦琛待人真誠,無嬌縱之氣,很得萬琴喜歡。
萬琴坐在炭盆旁,指指旁邊的凳子,快過來坐,暖和暖和。曦琛看到萬琴眼中的善意招呼,知是喜歡自己,也不拿捏,坐了過去,萬琴用火檢將炭灰撥到一邊,從里面露出兩個山芋來。曦琛“呀!”的一聲,沒想到還有這個,來到古代還未吃過烤山芋呢。高興地接過一個,稀哩呼嚕的吃了起來,頓失才來時的矜持狀,萬琴一怔掩嘴笑了起來,曦琛知萬琴笑她的吃相,也不著惱,放下心中最初的陌生,邊吃這邊說:“好些日子沒吃這口了,真是饞得緊呢!以后跟著姐姐,每每必有驚喜等著曦琛呢!”兩人打趣笑說著,畢竟年紀相仿,難得脾氣相投,很快就熟絡起來。
萬琴一直都是在皇太后處當差,此次隨扈方到御前伺候!曦琛暗道,萬琴與云錦不知是那邊的暗線,暗下決定要與她們建立友誼關系。宮中向來藏龍臥虎,自己必要小心應付謹言慎行。誰誰都得罪不起!康熙讓自己隨扈回京,并非‘朕甚喜’解釋了得。曦琛明白康熙一句話或者一次決定都是很有深意得,遠不止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
曦琛吃著山芋,方想起包袱里有柳絮裝的一盒糕點。挨樣拿出些來給云錦留著,萬琴看著也不搭話,曦琛便知萬琴在觀察自己的一言一行,彷如在自己家里般自在。回頭時看到萬琴滿眼笑意,便知是過關了。
“今兒這雪有的下,都沒過腳面了!”說話進來一個與曦琛差不多年紀的宮女,圓臉杏眼,一看就是精警伶俐之人。跺著腳上的雪用手拂去肩頭的雪花。抬頭看到曦琛,也不驚訝,善意的點點頭笑著。萬琴道“快來先歇歇,曦琛才來不多會呢!”又將曦琛給云錦留的糕點放在矮幾上,打趣道“你這丫頭便是會趕巧,回來便有的吃啊!”云錦看著精致的糕點“好精美的樣子,看著想吃呢”取來一個咬了口,一頓接著加快了吃的速度,萬琴見狀“只要好吃又顧不得了,當心噎著!”云錦一手拿著梅花糕,一手拍著胸口,猛地看到杯茶,也不管是誰的,大口喝下后緩了口氣。曦琛與萬琴見狀笑的花枝亂顫。云錦看著取笑自己的兩人,嬉皮笑臉地說“難得御膳房能換換花樣,做些好吃精致的,還不緊著先吃。可是皇上賞的?怎今兒未見過呢?”曦琛見狀又是一個話癆,這一路不怕寂寞了,有的說了!
萬琴取了塊山藥紅豆卷,細細地咬了口,看了曦琛一眼真好吃,入口即化,細致綿軟。看向云錦笑道“嘴巴一齊兒倒了這些個豆子出來。是曦琛帶來的!味道真好極了!”曦琛笑道“可還入得了口?”云錦張大嘴巴成O型,“對了對了,前陣子皇上吃的都不是御膳房做的糕點,每次都意猶未盡的。也未曾見賞奴婢們呢”。知曉是曦琛做的,云錦樂顛顛地。三人唧唧喳喳,時間過得快。
天剛泛白,曦琛迷迷糊糊地起了,迷迷糊糊地跟著上了馬車,朦朧間聽到云錦打趣自己,這么冷都凍不醒。曦琛心道自己不想醒來,是怕離愁!那就逃避睡覺唄。馬車一路晃晃顛顛地,總把曦琛不舒服的顛醒,看到云錦和萬琴笑看著自己,云錦說“真是能睡啊,怎么著都不醒,以后成你睡神好了!”萬琴幫曦琛簡單洗漱比,從食盒中取出饃饃“就著口熱水先墊點”曦琛點頭接過,才剛用些,小太監來傳旨“皇上傳旨曦琛去龍輦伺候。”曦琛這個懶得動啊,打起精神來應付那個精老頭去。萬琴囑咐曦琛這些日子皇上心煩,自己個注意些。曦琛感激地對萬琴笑笑,方下車去向龍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