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試篇第一百二十八訓：世上多無聊的人都有

“前提就是我會輸嗎？太絕情了老大！”孫佩霖抗議，“怎么？你覺得你還能贏？”秦冥反問，“……不能贏，但是也不想一開始就被認為會輸啊！”孫佩霖不甘心地說。

對手是素星，孫佩霖倒是不太擔心，據觀察素星還是相當溫和的，念在平時情分她應該不會出手太重吧，總之自己抽到的不是下下簽。想著這些孫佩霖略略心寬，踏著大步上場了。

而素星是壓著時間點來的，之前她并不在這里觀看比賽，她撥開門口圍觀的觀眾上了場，最后還用眼睛剜了秦冥一眼，秦冥還以為她是為剛才那件事生氣，不禁覺得女孩子都太小心眼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所了解的那件事和別人所理解的不一致。

孫佩霖笑嘻嘻地對素星做著各種暗示，希望對方能讓自己輸得更體面一些，素星也在琢磨他那復雜一看就信息量巨大的肢體語言，忽然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告訴孫佩霖自己明白了，孫佩霖見她理解心想這就好辦了。

雷震宣布比賽開始，孫佩霖開始慢慢進行自己對著鏡子練了千百遍的自認為很酷的把刀動作，“太假了吧！”這是在場的除了孫佩霖本人以外所有人的想法，不過孫佩霖剛拔完刀發現刀不在自己手里了，“你輸了。”素星手里握著刀架在孫佩霖脖子上，孫佩霖嚇壞了：“大姐！我不是暗示你手下留情嗎？”“是嗎？我還以為你是著急上廁所想速戰速決呢！”素星確實以為孫佩霖是尿急之類的呢，不然不會手舞足蹈的。

“服了你了，這個能不能先拿開，我們重新比一次。”孫佩霖痛苦地捂著臉請求。

“不行，你已經輸了，要是你還想較量的話我們另外挑個時間。”素星認真地說，依然架在脖子的刀讓孫佩霖相信素星不是在開玩笑。

一直在旁邊的雷震他們說的一字一句都聽得一清二楚，“在老師面前好歹收斂一下啊！”雷震無奈地說，這場比賽肯定是素星贏了，宣布結果后今天終于能休息了，心情一好雷震也沒有找孫佩霖的麻煩，教訓兩句就放行。

孫佩霖丟人算是丟到家了，素星對他抱有些愧疚，“我們再比試一場吧！”素星非常正式地對孫佩霖說，萬念俱灰的孫佩霖拒絕了這個瘋狂的提案。

今天第一組的比賽都結束了，散開的學生要么去看別的組未完的比賽，要么結伴回家，秦冥他們的選項當然是回家，但素星又沒能和他們一起回家，理由依然是有工作，大家都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很好奇素星到底做著什么樣的工作。孫佩霖也和秦冥他們分頭走了，他家在外城，和老街方向相反，分開的時候秦冥拍拍孫佩霖的肩膀，素星把他虐這么慘，秦冥都替她感覺不好意思了。

今天的只有莫術和素星贏了，凌云木、李番谷、孫佩霖都是慘敗，還都是敗給了女生，秦冥已經能預想明天西街的臭小子們會叫自己這一伙人“軟蛋”了，叫隨他們叫，秦冥管不了他們的嘴，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回家吃飯睡覺，今天吃盒飯沒吃飽，又站了半天，都快累死了。

素星今天也經歷了這些，可是她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感受這疲累，她還得繼續自己的工作。推開九號訓練場的石門，映入眼簾不是修煉場平時該有的模樣，紅色的地毯鋪滿整個場地，上面用金線繡著盤綜復雜的圖案，如果從上方觀看能看出這是一幅似龍非龍的圖案。地毯中央是層層疊疊的帳幔，帳幔周圍三米就站開一個人，若和鄭節都在列，而素星知道，帳幔之中還有秦升和老校長兩人。盡管并未見到本人，但素星能猜到配得上如此之高接待的除了這個國家的王沒有其他人，而素星的工作僅僅是和鄭節、若一樣的守衛工作而已。

和鄭節、若打過招呼后素星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沒有多余的話，因為這是彼此都深知的規矩。守衛王的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除了素星和鄭節、若以外的人都身著深色的官服，看服飾大概都是錦衣衛調配過來的高手。

素星正出神地觀察著正對面石壁上的裂縫時頭被使勁敲了一下，“誰啊！”素星生氣地叫道，但聲音卻放得特別小，“走神了！”秦升嚴肅地說，“干什么啊！原來是升叔。”素星揉著頭抱怨，“叫你來是好好工作的，怎么能走神呢？”秦升在素星腦袋上又來了一下，“痛啊！”素星瞪著秦升，今天確實是自己錯了，又因為是在給王護衛，素星這才忍住沒有還手。

秦升白白敲了素星兩下還沒遭到報復，結果相當得意，素星看在眼里氣得不行，心想回家等著瞧。“你不待在里面出來做什么？”素星覺得秦升打擾了自己的清凈，“文王說好久沒見過我的幾個孩子了，今天湊巧就見見你們。”秦升跟素星解釋，“在文王面前要懂點禮貌知道嗎？”“還用你說，要說文化水平我可比你高多了！”素星感覺被不識字的秦升教訓太沒道理了，“白眼狼，還不是我花錢供你上的學！”秦升伸手又要敲素星，結果被素星抓住了手指，“疼疼疼……”秦升的叫聲隨著素星手上加勁慢慢變大，要不是因為兩邊是鄭節和若，今天堂堂的升王就丟大人了。

“家丑不能外揚，回家再慢慢教訓他吧。”鄭節打手勢提醒素星是時候進去了，素星想了一下松開了手，“你什么意思啊？”秦升不滿地問解救自己的鄭節，“走吧大叔！”若沒等秦升發表意見就推開了他，“一群白眼狼！都白養了。”秦升望著三人的背影委屈地抗議，不過沒人理他就是了。

跟著秦升在層層帳幔中轉了幾個彎，終于進到里面的空間。

相比外面這里只有寥寥幾人，只有一人坐在一張大得夸張的龍椅上，不用說就是文王了，文王身后站著的是老校長和直屬糾察部隊——錦衣衛的總領宋義，一鳴就站在文王身旁，還有另外一個經常在文王身邊的少年也在那里，不過不怎么能吸引人的注意。整個空間里除了這張巨大的椅子，就只有文王正對面的巨大屏幕最吸引眼球，上面正播放著幾組學生對戰的畫面，屏幕后面坐著一個人，正是他驅動這這塊巨大的屏幕。

素星他們跟著秦升進去的時候，文王正專心地盯著屏幕看。“父王，何必勞神看這種比賽呢？”一鳴不解地問，文王擺擺手：“以后就是這些人輔佐你鞏固江山，我不親自把關不放心。”“孩兒不孝，讓您費心了！”父親的好意一鳴只有默然接受的份。

但是一組的比賽結束后，值得看的比賽就沒有幾場了，文王命人撤掉了屏幕，驅動屏幕的人也退下了。秦升趁著這個機會把素星他們帶到了文王面前。

“吾王，已奉命將他們帶來了。”秦升恭敬地說。

“說多少次了，普通地叫我姐夫就可以了。”文王一直苦惱自己的小舅子對自己的稱呼不夠親切。

“吾王，我也說很多次了，不敢這樣叫您，就算叫您也應該叫妹夫，我可比王后早出生整整兩分鐘！”秦升立刻抓住文王的話反駁。

“依說是她比你早出生兩分鐘啊，我當然得依著她讓你叫我一聲姐夫了。”小舅子和老婆各執一詞，文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姐夫還是妹夫。

“不可能的事，那個潑婦胡說而已！”秦升在長幼問題上一點也不讓步，一激動連王后的敬稱都沒了。

接下來文王和秦升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著。

“呼~”素星拍拍胸口，“每次跟升叔見文王都這樣，之前搞那么緊張，見面后卻像小孩子似的吵架，害我白緊張了。”“都這么多次了你還會緊張啊，我都慢慢習慣了，你還是太天真了。”若已經練出來膽了，“緊張？”鄭節不解，“雖然有些無聊，但我一直挺期待見文王了，每次都能欣賞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兩人的丑態。”“大哥你這么想就太不敬了！”素星覺得最好還是提醒鄭節一下比較好。兩個人就這么吵著，素星和一鳴視線相對時都有些尷尬地笑笑。

每個熟悉秦升和文王的人都知道，兩個人不論何時見面，都會對姐夫或是妹夫的爭論一番，要是王后也在場是話就更不得了了，常常會因為長幼之分動手而控制不住場面。雖然人們想象中的王室生活可能更威嚴嚴謹些，但現實中就是這么現實，誰也沒辦法。

好在這次我們的王后不在場，文王和升王只爭論五分不到就自覺無趣自動放棄了，最后秦升還是叫“吾王”了事。期間沒有人阻止他們，大家基本都是冷眼相對，既然這里也沒有外人就讓兩個人丟人去吧，倒要看看這兩人能無聊到什么程度。也許兩人也是覺察到周圍人大概都是抱有這種心態后才會暫時休戰的吧。

文王接過宋辭端來的茶水，口水的流失量太大需要補充水分了，每當這時文王總是有些記恨自己的岳父母，雖然是雙胞胎，但龍鳳胎都搞不清誰大誰小嗎？害得現在自己處在互不相讓的老婆與小舅子的夾縫之間，因為這種問題每天浪費大把的時間。文王細想一下，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老婆和小舅子，因為兩分鐘爭到三十多，真是無聊到可怕了。

“世上多無聊的人都有啊！”文王不禁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