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呆一會兒，秋心覺得冷了，她四處一張望，才發現辦公室有一臺壁掛的空調卻是沒有啟動。她忍不住問旁邊的一個大夫：“這么冷，你們不開空調嗎？”

“你冷嗎？”大夫回答道。

“我覺得有點冷。你們不開空調嗎？”秋心答道。

“我們都習慣了。”大夫簡短的答道。

“可昨天天氣預報說今天只有5度呢。”秋心說，“要是屋里有暖氣就好了。”

“你以為是北方啊。這里有空調就不錯了。”

“可是空調不用的話，那豈不成了擺設？”

“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一般不會打開的。”

“那病房里呢？也是萬不得已才開嗎？”

“不，病房開著，只要病人有要求有需要。”

“這樣啊，你們真能為病人著想。”

“那沒辦法啊，我們自己摳門點兒，為了節約能源，但是對病人可不能摳門兒，盡量滿足他們的需要，本來就有病，再因為沒有開空調而凍感冒了，那怎么能行呢？”

這位大夫的話說的有道理，秋心欣然接受，但接受的結果就是自己不得不挨凍。為了不讓手腳太僵，她不停地跺腳不停地搓手，希望通過這種有限的運動是自己產熱。其實只要席樂樂趕緊忙完，一切都不是問題，待會在街上走著，超市里逛著，絕對不會是這種狀態。

辦公室里除了聽見翻病歷寫病歷時的“刷刷”聲外，就是秋心不斷搓手跺腳發出的聲音了。可是過一會兒，秋心覺得這樣不大合適，自己并沒有暖和多少，反而影響了別人的工作。于是，秋心離開了辦公室，在走廊上來來去去兩三趟，之后，這樣也感覺怪怪的，值班的護士看到秋心都感到好奇。秋心告訴護士：“我等席大夫。”

沒有想到，這竟然成了漫長的等待，其實時間過去不過兩個小時。剛才好不容易盼著席樂樂查完房，結果又被病人叫去，這一去又是不短的時間。終于，席樂樂抱著厚厚一疊病歷夾回到了辦公室，她朝著秋心說了一句：“你再等會。”便開始忙著手里的工作了。

秋心算是有耐心的，等到席樂樂忙完，脫下白大褂，已將近中午了，秋心問席樂樂的第一句話便是：“吃啥？”

“你沒吃早飯嗎？”席樂樂愣著反問道。

“大姐，你沒瞧這都幾點了？還早飯呢？明天的早飯沒吃。”秋心抬起左手把手腕上的表在席樂樂眼前一晃，說道。

“不是說逛街去嗎？”

“逛啊，那也得先解決溫飽啊。瞧我這被凍得手腳都僵硬了，肚子也有點餓了。”

“你呀，我看是閑的。”

“我是閑的，你看不順眼啊，誰叫你是白衣天使呢？”

“天使也是人，不是神啊。”

“我的神啊，咱們趕緊走吧。”

“是你走得太慢好不好。”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拉拽著快步走了，目的地直奔火鍋城。一來秋心很久沒有吃到家鄉的火鍋了，二來天冷吃火鍋熱和，還可以邊吃邊聊，真是一舉數得。

“哎，你不是天天給病人講如何控制飲食，這不能吃那不能吃，你說咱們吃的有害健康嗎？”秋心故作擔憂地問道。

“要真是像他們那樣的限制，那我們的日子就別過了。”席樂樂埋著頭邊吃邊說。

“你學醫的還不講究養生？”

“偶爾一兩次怕什么？不能吃才受罪呢。你沒見我那些病人，一個個血糖高，血壓高，血脂高，三高呢。”

“你不怕？”

“我怕啥？我家沒有這遺傳。”

“嘿嘿，我也沒有。”

“那你也隨便吃，至少吃完這頓再說。”

“對了，你查完房后又叫你去的那個病人什么事啊？”

“他不頭暈嘛。”

“為什么呢？”

“餓的。”

“餓的？沒吃飯？”

“吃了，但是胰島素打多了。”

“那怎么辦？”

“測了血糖，低血糖，看著讓他吃了一小塊點心。”

“所以你就在那一直等著，看著，等他覺得好轉了才出來？”

“那可不？總不能下了醫囑就不管病人了吧？病人的治療是否有效一是看醫生的水平，另一個還得看病人是不是聽話，要是不遵醫囑的話，我看就是靈丹妙藥也起不了作用。”

“說得也是。所以我發現你的確夠忙。”

“那可不？幸好快過節了，好多病人都計劃在節前出院，回家團圓。你想想大過年的還住院，多晦氣啊。所以呀，臨到年關我們會相對輕松點。如果不是因為特別重的，他們一般不愿到醫院來過年。不過啊，我這也是一個人寫了好幾份病歷，還開了幾張出院證明呢。”

“你管多少病人？”

“差不多七八個，像前段時間住院病人多的時候總是十好幾個呢。”

“真是夠累夠辛苦的，我同情你。要是我，早就忍不下去了，雖然我的忍耐力還是蠻強的。”

“幸虧你沒干這行。”

“怎么？又后悔打退堂鼓了？”

“才不呢，我要堅持堅持再堅持！”

“那就祝你好運吧，我的席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