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那思樓下戛然而止，車門彈開，人剛竄出來，郝湘楚電話到了：“好你個邢萬里！我知道你人在哪，也知道你想干嘛，我只說一遍！你立馬給我滾回去！要不要我們女兒告訴你：我人在哪，我想干嘛！”話音剛落，電話里隨即撲出女兒聲嘶力竭驚恐萬狀的哭喊聲，女兒直呼其名地哭喊著她媽：“媽你不要啊！郝湘楚你下來，下來啊！爸！我媽她上樓頂了！說她不活了呀！媽呀！爸！風好大，樓頂風好大呵！爸我怕！好怕……”啪，思行手機掉地上了。這頭邢萬里電話里女兒的哭喊聲，呼呼的大風聲是聽了個心驚肉跳！媽呀，二十三樓的樓頂還刮著大風，那邊又是黑天，萬一有個閃失掉下去，把老婆給摔沒了算怎么回子事！還指著她生兒子，別再把女兒給嚇出病來。小楚哎我奶奶！“思行！思行！我的好女兒！別怕，別怕呵！”瘋了似的一通喊。一腦門子汗也下來了。恐怖的失聯！電話里思行并無回應……思行手機撿起來剛叫了聲：“爸！”邢萬里這邊就大喊：“思行！快跟你媽說，說我，說你爸我這就滾回去，立馬滾回去！快說！快呀，快說啊！”那邊電話掛了。邢總指揮也收了電話。見那幾位都看傻了，愣著不知如何是好。遂恨恨道：“權當是演習，今兒就到這了。撤！”主管湊上來問：“那特勤費？”邢總大度地說：“錢都揣你們兜里了還能叫你們再掏出來？回頭工資里扣。”

五十三

小楚拉著女兒回到屋里，直接坐地毯上靠著沙發就蹬著腿樂。茶幾上抓了個蘋果啃了口，又扔了個過去給女兒。說：“支走了老娘你好下手是吧？居然惦記著跟我斗！”女兒問：“說誰呢？”“說你爸個沒出息的，你爸想把公司賣了，從此吃喝玩樂。我不答應。公司那也是你媽我的青春和心血。我這一嚇唬他，老老實實滾回去上班了吧。哎，女兒，媽沒嚇著你吧？”女兒一副不足掛懷抱的樣子，說：“哪有！我活這么大年紀沒少被你嚇過，生生是叫你給嚇大的。我倒是擔心我爸歲數大了會不會讓你給嚇出個好歹來。”她媽就詭笑。“哎，媽，這家也弄差不多了，咱倆養條狗吧！”剛剛樓頂上那點事，轉眼就忘了。思行就是這么個孩子。也是母女有一拼。

稍后，小楚給明媚電話確認智斗結果，又告之情急之下如何拉著女兒做戲爬上樓頂，只是戲過了太投入幾乎弄假成真失足墜樓丟了命。后怕道：只記得當時魂飛魄散一身冷汗。

五十四

那思閑在的斜靠窗前，點了支煙，手邊是一杯紅茶。窗外是夏日午后渙散開來的一派安恬。沒有風。樹不動，影不搖。幾乎大禍臨頭的那思不知道的是尋仇的車隊這才剛剛離開，而遠在萬里之外的“湘中翹楚”卻為救他于危難真的差點就舍命而去。這件事情沒有人會告訴他。小楚不會。明媚不會。那思，不會知道的。當初那思說與小楚的“舍命也要去救你”不過一句便宜話；今兒人小楚為救他倒是真的差點兒丟了命。得多大一便宜還沒處道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