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夢中仙境

丹玉俊自那日中毒昏倒之后，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再見到蘭花。醒來后丹玉俊也是每日在山洞中養傷，只聞花香撲鼻，不見蘭花入眼，丹玉俊早就想出來看一看。他心中早有想象，這山洞外的景色是如何如何，然而，當被柳玉蝶扶自己出去后，自己親眼見之，卻不敢再相信，這乃是世間的景色。

山洞外面是一片空曠之地，地上生滿了丹玉俊來時所見到的蘭花。蘭花蔓延在石壁之上，顯得煞是美麗。花圃之中，蝴蝶翩翩起舞，使洞外政府景色，如世外桃源一般優美動人。丹玉俊吐出一口悶氣，言道：“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美麗的地方？如果能讓我一輩子住在這里，我怕是要快活死了。”誰知柳玉蝶卻言道：“前面還有一片地方，那里才是最美麗的。我扶你過去看看。”丹玉俊點頭答應。

兩人走了一會兒，四周豁然開闊。只道是世間都道神仙好，人間處處是天堂。這里的景色，看在丹玉俊眼中，簡直是人間仙境。只見是兩人右前方是一條清泉湖，被山壁遮擋。湖岸上是一些天然的碎石子，石子上面依然長著蘭花和一些丹玉俊未曾見過的植物，而花叢長有幾顆高高的樹木，新生出枝芽，一副景色，顯得恬靜悠然。

丹玉俊閉起眼睛感受這大自然的恬靜，忽然聽到流水的聲音，知道是眼前這條小泉所致，問道：“泉水是從何處流來？”柳玉蝶言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我曾經順著源頭去尋找，可哪里都是一些碎石頭，我找著找著就不見了。像是從石頭里流出來的一樣。后來就再沒有找過。”丹玉俊又問道：“你們都是喝這泉里的水嗎？”柳玉蝶卻言道：“這倒不是。蝴蝶谷中早晚霧氣都很大，而且在這谷中那邊的山坡上長有許多的大葉子樹，我都是每天早晨起來到樹上去采集一些來吃。”丹玉俊問道：“那不是要很辛苦？”柳玉蝶卻道：“不會啊，很好采集的。你現在有傷，我不能帶你去，就在那邊，那些樹的葉子很大，而且不會落下來，很好采集。”丹玉俊聽柳玉蝶這么說，深信不疑。他雖然不知道柳玉蝶口中所說的大葉子樹是什么樹種，但既然這里能有這么美麗的峽谷，那么峽谷中長出一些奇怪的樹木也不足為怪。又問道：“你們在這里生活那么久，沒有人進來過這里嗎？”柳玉蝶言道：“沒有人可以進來這里的。蝴蝶谷是矗立在懸崖峭壁上的一個地方，而且四周也都有石壁包圍著。通往蝴蝶谷的路口只有一個地方，便是你來的時候闖入的蘭花崗。”丹玉俊便問道：“那沒有人從蘭花崗中進來嗎？”柳玉蝶道：“蘭花崗中的蘭花，都上長在石頭上的。而那些石頭，其實是一個陣法。沒有人可以從那陣法中過來的。”丹玉俊忽然想到一事，言道：“我誤闖蘭花崗的時候，聞到了一些蘭花香氣，之后便昏倒在了那里。這些蘭花香氣真的有毒嗎？”柳玉蝶解釋道：“蘭花的味道清香，本身其實并沒有毒的。如果你不闖入蘭花崗，只在外面觀賞是不會中毒的。但是當你闖入蘭花崗之后，谷中的蝴蝶收到石壁的震動，便會飛出去攻擊你，它會向你身上散落一些它翅膀上的茸毛粉，一旦蘭花香氣與蝴蝶茸粉混合，便形成了一種奇怪的毒藥。這種毒藥會封鎖你的內力，內力越高，中毒越深。中毒之人一旦想運起內功硬闖蘭花崗，立刻便會受內傷。你便是這么受內傷的。”丹玉俊若有明白，問道：“那沒有武功之人不是便能進入到這蝴蝶谷中來了嗎？”柳玉蝶又言道：“如果是沒有武功的人闖進蘭花崗，那他根本不可能破掉那個陣法。蝴蝶會引著他們向懸崖走去的。他們便會因此掉進懸崖而死。”這些倒是讓丹玉俊大吃一驚，不想這些蝴蝶竟然這般厲害。又問道：“那你們在這谷中不會因此而受內傷嗎？”柳玉蝶言道：“在谷中首先蝴蝶是不會輕易攻擊我們的。但你想的也對，因為有時候蝴蝶在你面前飛過去的時候，它翅膀上的茸毛粉還是會不小心被呼入鼻中，所以我和娘親在這里經常要到那邊山坡上去挖一些荊棘根，曬干了熬湯喝下。那樣這些蝴蝶的茸毛粉被吸入身體便不會起作用了，我剛剛為你煮的藥里面就有。而且那些荊棘根是蝴蝶幼蟲最愛吃的東西。它還可以使你體內氣流減緩流通，從而可以將內功隱藏。你現在身體還沒有康復，不然我就可以帶你到那邊山坡上去了。哪里有好多可玩的東西，我說的那些甘果也是在那里找到的。”丹玉俊看著柳玉蝶手指的右手方向，聽她說這些荊棘的功用，是身無體力，心向往之。

柳玉蝶又扶著丹玉俊四處走了一會兒，見丹玉俊走的累了，便扶他坐下休息。丹玉俊其實一直在尋找蝴蝶谷出口，然而四周尋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一處縫隙。坐下之后禁不住問柳玉蝶道：“我在這里望了一遍，也沒有看到這谷中出口，出口處在什么地方？”柳玉蝶指了指左手處一片蘭花叢中的碎石之地言道：“出口處被那片蘭花遮住了。那幾塊大石頭其實是一處機關，若是想出去的話，是可以將石頭移開的，移開之后就可以看到出口了。”丹玉俊心中贊嘆這出口處建設的美妙，又問道：“這些機關路口，你都了解，你出去看過嗎？”誰知柳玉蝶聽到這里心情忽然沉重，吐訴道：“我從來不曾出去這里。娘親告訴我說，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她擔心我受到傷害。”丹玉俊問道：“你沒有想過到外面去看一看嗎？”柳玉蝶望著天空，她心里怎么會不向往那片空曠自由的地方，但言道：“想過，每天都想。可是娘親不會允許我出去的。我不想讓她傷心，我也不想她為我擔心。”丹玉俊想到一事，沉了沉氣，問道：“我想問，你爹爹呢？”誰知柳玉蝶聽到爹爹二字，眼角竟然有些濕潤，言道：“爹爹？我不知道，我從前問過娘親，可她沒有告訴我。后來我又問她，她就顯得很傷心，所以我也不敢再問她了。”丹玉俊這時候想到自己的母親，言道：“我也不知道我的爹爹是誰。我每次問我娘，她就會打我，所以到后來我就再也沒有問過她問題，除非是她心想告訴我的事情。”這時候柳玉蝶見丹玉俊滿腹心事，倒是開口言道：“我沒有出去過，不如你給我講講外面好玩的事情吧。”丹玉俊自然明白柳玉蝶所想，心下感激，對她笑笑，言道：“好，我便給你講講我們那里好玩的東西。”柳玉蝶滿心歡喜，兩只眼睛直勾勾望著丹玉俊，等著聽他講述。

丹玉俊略微想了一下，言道：“在我們那里，最美麗的地方呢，叫做西湖。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上的玉龍和金鳳在天河邊的一座仙島之上找到了一塊白玉。”柳玉蝶聽到白玉，接口言道：“白玉？是像我們兩個手中的白玉這樣的嗎？”丹玉俊看了看柳玉蝶，笑道：“嗯，就是這樣的一塊白玉。然后呢，玉龍和金鳳對那塊白玉愛不釋手，兩人就在一塊琢磨了許多年，后來這塊白玉變作了一個璀璨的明珠，這顆明珠照在哪里，哪里就會樹木長青，百花盛開，兩人喜歡的不得了。但是后來這顆明珠就被王母娘娘發現了，王母娘娘就派天兵天將把寶珠搶走了。于是兩人就找王母娘娘理論，想要回明珠，王母娘娘不肯，三人就發生了爭執。王母娘娘一時沒有抓緊，明珠不小心掉了出去，降落到了人間，就化成了西湖。因此，西湖的景色也是樹木長青，百花盛開，極為美麗漂亮。”柳玉蝶聽丹玉俊這般講述，言道：“這王母娘娘真是壞。不過我很想去看看那西湖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和我們兩個人的玉的形狀一樣？還是和我們蝴蝶谷中的這條小湖一樣呢？”丹玉俊看著柳玉蝶向往的眼神，言道：“西湖的形狀我也不知道，那是個很大很大的湖。有許多地方可以去玩，還可以到上面劃船。這里的湖水就太淺了。”柳玉蝶問道：“船？是可以飄在水里的船嗎？我在書中見過，可是一直不知道長什么樣子。”丹玉俊言道：“就是那個樣子的。如果你能出去，我就可以帶你去玩了。”他心中多么希望柳玉蝶真的會答應陪他一起出去，那會讓他歡喜死的，可現實永遠是現實，柳玉蝶言道：“我是不能出去的，娘親不會答應我的。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從書本里看到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丹玉俊心中頗覺得失望，問道：“你娘親沒有告訴過你，你什么時候可以出谷嗎？”柳玉蝶這時候撿起一塊石子，朝湖中扔去，并言道：“說過啊，娘親告訴我，當我練好武功，出去不會被壞人欺負的時候，就能出去了。我知道娘親是對我好的。只是那《玄相訣》太難練了，我練到后面怎么也練不會了。”丹玉俊聽到《玄相訣》大吃一驚，問道：“《玄相訣》？你修煉的是《玄相訣》？”柳玉蝶不知丹玉俊為何這般驚訝，言道：“是啊，我只能練到第五層，第六層就提不上氣了。”丹玉俊想到一些事情，這一系列的巧合，讓丹玉俊一時難以相信，怎么她修煉的武功偏偏也是《玄相訣》。柳玉蝶見丹玉俊一時不說話，言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啊。”丹玉俊見到柳玉蝶稍顯自責的眼睛，立刻言道：“不是，我只是在想，西湖的景色其實還不如這里漂亮，既然不能出去，在這里也是極好的啊。”柳玉蝶卻言道：“可是我每天都待在這里，悶也悶死了。這里的小湖也不像玉那般漂亮。”丹玉俊見柳玉蝶還在想著那個神話故事，心里覺得她可愛至極，忍不住撫了撫她的秀發，言道：“那只是個神話故事，不是真的。”然而見到柳玉蝶那充滿未知的眼神，心中卻道，“我在這里和你一起說話，又何嘗不是個神話故事？”

兩人在外面說話說到倦了累了，方才回去。丹玉俊在和柳玉蝶談話中發現，她是一個在這片凈土中長大的一個恬靜的，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未知和向往的孩子，潔凈的如一張白紙。而他希望自己能時刻伴其左右，細心呵護著她，保護她不受傷害。這也許只是一個幻想，但是丹玉俊希望它能夠化作現實。便是一個美夢，也希望自己不要醒來，希望自己在夢中陪著這個女孩去攀沿那個她口中一直言說的長滿了甘果、荊棘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