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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韓金薰的灰色時間

朱諾已經離開三天了。雖然每天兩人都MSN,但是沒有朱諾陪在身邊,韓金薰心里空落落的,還好還有Mars。朱諾發來了治療醫院的內部照片和為她治療的私人醫師,讓她安心不少。好在伯父伯母和李思哲都沒有懷疑自己。

想到馬上就要開學了,韓金薰也準備起她的作業來,可是真讓她頭痛。要求是一副油畫作品,題目自擬,坐在畫架前,調好顏料,她的手就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可惡。”輕咒一聲,放下調色板,韓金薰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干杯!”女孩和一群人坐在吧臺上,齊耳的短發,濃濃的煙熏妝,看不清楚容貌,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威士忌,沉浸在高分貝的音樂聲中。

很煩,很嘈雜,很寂寞。

突然一切靜止了,再睜開眼睛是一間陌生的房間,她坐在床上,墻壁、窗簾、床單,什么都是白色的,房間里沒有門,她想要出去只能跳窗戶。窗外是無盡的黑色,令人恐懼。

空間再次轉變,一個很美麗的女人,手捧一大束薰衣草,甜甜的朝她微笑,就在她快要碰到她的一瞬間,她又回到了吵鬧的人群之中,一杯一杯的喝著苦澀的酒。

“媽媽!”韓金薰在睡夢中驚醒,Mars用頭蹭著她的手臂,像是在安慰著她。“是在做夢呀。”那并不單單是夢,也是她真實的過去。朱諾叫那段時間“灰色時間”。

五年前,韓金薰的母親金珊被查出胃癌晚期。金珊不愿在醫院化療等死,他們決定尊重金珊,一家人暫且搬到了法國的外公外婆家。那段時間,只要金珊醒來,就會坐在畫架旁畫上一整天,她的繪畫對象就是韓金薰,她希望把自己最美好的畫留給女兒。病魔摧殘著每一個人,終于在一個冬日里,金珊病逝了。這個日子距離韓金薰的還生日不到一周。她知道媽媽想陪她過完最后一個生日,可是死神卻剝奪了他們的希望。

葬禮辦的很簡單,那也是金珊的愿望,她不希望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她離去的痛苦中。而在喪禮當天出現了一個男孩,他是金珊的私生子。16年前,金珊還是個留學生,在意大利留學期間她認識了一位教授,兩人心生情愫,不過就在她得知已經懷孕的時候,那個教授卻不得不聽從家族安排娶別人為妻了。

金珊很喜歡教授,她不愿教授為難,她決定放棄學業并生下這個孩子。韓天佑是去法國辦事時,偶然看見了金珊的一副油畫作品,幾經詢問才找到了她。兩人很是投緣,得知她以生有一子,韓天佑卻也接納了她。為了給孩子一個名分,沒有多久金珊就嫁給了韓天佑并隨他回國發展。韓天佑是同意共同撫養韓金俊的,但金珊一再堅持孩子由她的父母撫養,這也是他每年都會回法國的原因。一年后,他們有了韓金薰,金珊才漸漸走出失戀的陰影。

韓金薰看著突然出現的同母異父的哥哥,覺得所有的幸福都變成了笑話。要不是因為有了私生子,她的媽媽怎么會這么快的嫁給爸爸,他們真的幸福還是演戲給她看。金珊一向完美的形象在韓金薰心里砰然倒塌。她如此尊重、愛戴的母親竟然有個私生子,而且他們不知道那個教授的任何信息!

那天的葬禮韓金薰沒有哭,她怨恨母親,怨恨所有欺騙她的人!

而韓金俊哭的很傷心,他多希望可以和母親多在一起的時間長一點。

葬禮過后,韓金薰就執意定了當晚的飛機票回國了。她不愿面對韓金俊,哪怕只有一分鐘。

等處理完一切事宜的韓天佑回到家中,韓金薰表現出來的平靜,淡然是他沒有想到的。她會安慰爸爸,鼓勵爸爸,是一個孝順堅強的女兒。不過,她也拿朱諾做了擋箭牌。有時她會說住在朱諾家里,韓天佑知道女兒也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沒有起疑心。其實,她會和社會上的男男女女去泡吧,濃妝艷抹,穿著暴露,而且一直待到天亮。

終于在一次放學后,朱諾發現了人群中的她。要不是多年的相處,朱諾絕對想不到那個人就是韓金薰。朱諾強行把她帶回家里,陪她聊天才知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朱諾知道她心里苦,兩人抱著哭了一夜。

可事情沒有朱諾想的那么簡單,韓金薰還是會偷偷跑去喝酒,朱諾都默默地跟著她。后來,韓天佑發現了韓金薰的異常,因為快中考的她成績明顯下滑,精神也很不好。他勸說了她幾句,希望她能想開點,這都是大人的錯。

其實,韓金薰曾喝的兩次酒精中毒,一次胃穿孔,不過朱諾都幫她隱瞞了下來。而她終于不再放縱自己了,是在遇見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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