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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水葬

行不了多遠,道路又艱難起來,有的路段依然濕滑凹凸不平,需要大家下來牽馬推車,才能通過。一段不長的路程,把三個人折騰得筋疲力盡,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雖然大家都知道快鉆出原始森林了,但樹木依然茂密。這是一條羊腸子一般蜿蜒的小路,簇簇灌木枝椏杈纏繞著藤蔓和荊棘,從兩邊直伸到路的中央,行人稍不注意,隨時都會被荊棘抓住,撕破身上的衣裳,劃破臉上的肉。

道路崎嶇不平,那兩匹拉車的馬兒也乏了,拉空車都很艱難,阿威在前面牽著馬兒行走,依香公主和小荷苞不得不跟在馬車后面躲避著荊棘,一瘸一拐地走啊走……

也許是冥冥中上蒼動了惻隱之心吧,依香公主三人在凄風苦雨中深一腳淺一腳,一瘸一拐,一顛一跛,懵懵懂懂,跌跌撞撞,步履維艱,惴惴不安,失魂落魄,艱難困苦地折騰了半天后,終于走出了那片死亡之地——陰森恐怖充滿黑無常白無常的莽莽原始森林。

在原始森林中他們經受傷病、饑餓、毒蟲猛獸瘴氣的侵襲,歷盡千難萬險,終于劫后余生。那狼狽相,真叫人慘不忍睹:一個個衣裳襤褸,蓬頭垢面,面黃肌瘦,鼻歪臉腫,奄奄一息,就像三個乞丐,不,乞丐不如!

那日中午,雨過天晴,風和日麗,他們鉆出森林,倐然聽到“嘩”的一聲響,好似一陣優美的音樂從天邊飄來……

阿威興奮地說了一句:“到了,那就是紅河,咱們到紅河邊啦!”

依香公主和小荷苞的精神不覺為之一振,激動得眉飛色舞地歡呼起來。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紅河岸邊,看見了滾滾的波濤。看到波濤洶涌的紅河水,依香公主驚嘆不已,大聲地說道:“啊,好大的紅河哇!滾滾波濤天上來,猶如一片波瀾壯闊的大海……”

“小主,咱們把瘸腿大叔葬了吧。”小荷苞突然說。

“不,大叔跟我們同生死共患難,他是為我們獻身的,我要把他老人家的遺體帶回家鄉,隆重安葬。”

小荷苞對依香公主說:“小主,大叔一生喜水,不能埋在地下,只能水葬,讓他老人家順紅河走吧。”

阿威也對依香公主說:“公主,水葬也是傣家人的一種風俗,既然瘸腿大叔喜水,就依小荷包的沒錯。瘸腿大叔死時沒有交代后事,我們把他水葬了,我想大叔神靈有知,也一定會滿心歡喜的。”

依香公主沉吟了片刻,點點頭,叫阿威把瘸腿大叔的遺體抱下來。望著瘸腿大叔的遺容,依香公主向阿威要了他身上的那件披風,用披風蓋住了瘸腿大叔那血跡斑斑的胸膛。小荷苞也掏出手帕,把瘸腿大叔的面容蒙了。

三人一起抬著瘸腿大叔的遺體,默默地往紅河岸邊走,依香公主百感交集,腳下輕飄飄的,虛弱的身子左右搖晃。

瘸腿大叔的尸體無聲地滑進渾濁的紅河水里,卻不往下沉,輕飄飄地浮在水中,慢慢地往下游漂去,漸漸消失在水天之際……

依香公主站在岸邊默哀,她雙手合十,心中默默地念念有詞:“大叔,實在對不起啊,你是為了救我和小荷苞才死去的。哦,我可憐的大叔呀,祝你在天堂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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